七月暑,天干地燥。
揽月轩也开始想法子应对渐热的酷暑,若不能想出应对之法,客流量自然会减少许多,于是在掌柜的策划下,揽月轩的凉菜系列应运而生,这是结合着几位厨师的经验和薛掌柜的创意而做出来,主要是以解暑的菜肴为根本,再加上瓜果绿豆汤,广告名词叫做“透心凉,透心亮”,得到广大客户的一致好评。
薛破夜心中知道,一个有底蕴的酒楼,一定要拥有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应对的菜肴方案,夏日可以推出凉菜,甚至可以购买来冰块冰镇酒水,那么冬季自然可以将自己喜爱的火锅系列推上饭桌。
说起来也是幸运,虽然夏日炎热,但是由于揽月轩地处偏僻,前后没有房屋遮挡,通风效果反而极好,夏日的清风弥足珍贵,在城中倒是难得享受,但是在揽月轩却时时拥有这种惬意的微风吹拂,再加上揽月轩及时的凉菜系列上场,所以生意依旧红火的很。
生意好,福利自然也好,薛破夜也不会亏待手下的这些人,人人除了工钱,都额外获得了奖励,除此之外,薛破夜更是专门给每人制作了夏日的清爽工作服,所有人都是感激涕零,干劲更足,胡三几人也是卖力地跑堂伺候,大家都知道,找到这样的工作不容易,碰到这样的掌柜更不容易,所有人都将揽月轩当作自身的一个组成部分,就像掌柜的所说:“只有你将揽月轩放在心上,揽月轩才可能将你记在心里!”
揽月轩内部一片和谐,而薛破夜也是抓紧时间翻阅《四书》《五经》,院试在即,总不能到时两眼一抹黑。
明虚倒是老实得很,薛破夜吩咐下来后,果真在揽月轩旁边摆了个摊子,支着个凉伞遮阴,一个“妙手回春”的幡子立在旁边,明虚笼着双手,半眯着眼睛,就坐在凉伞下面。
找他看病的人并不多,贫苦百姓银钱不多,依靠土郎中看病倒是有的,但是来往于揽月轩的客人,不能说个个家中富贵,但是大多数也都殷实的很,有病自会去医馆找正经大夫,这类走街串巷的土郎中趋势看不上的,而明虚给人的感觉确实像一个卖狗皮膏药的土郎中,再加上那副呆呆的面孔,也没几个人相信他真的有什么医术,所以经过时,都是出嘲笑之声,换句话说,明虚的生意差的一塌糊涂。
明虚当然是无所谓的,舵主已经说过,即使赚了银子,也是要交上去的,所以挣多挣少已经不重要。
明虚每天最兴奋地时候就是老宋召唤过去吃饭,于是便可以上到三楼,和舵主大人共处一室,吃些丰盛的佳肴,薛破夜在这一点上倒是义气的很,只要明虚有肚子,想吃多少都会供应。
“知不知道菊花童的消息?”薛破夜靠在椅子上,双腿搭在办公桌上,单手捏着一本《尚书》,百无聊懒地看着。
菊花童段克嶂追踪老谭的队伍,已经去了不少日子,却依旧没有半点音讯传回来,作为青莲照的分舵主,职责的所在让薛破夜不得担心起来。
明虚往嘴里塞了一块冬菇,才含糊不清地道:“没……没有,不过已经派人再去打……打听了……!”
薛破夜皱起眉头,按照常理,段克嶂等人不敢事成未成,都该回来报到,按日子计算,老谭也早就到了京都,为何直到现在却没有半点消息,难道中间出了什么事情。
看着明虚对着一桌子的佳肴,慢腾腾地享受着,薛破夜忍不住道:“***,你每天挣不到一钱银子,却吃了我好几两银子,若是再这么下去,这饭菜你还是自己解决。”
明虚委屈道:“不是属下不尽力,实在是……哎,舵主,只怕是患病的人太少,属下不能一展身手。”
薛破夜骂道:“你在胡扯,哪朝哪代哪天哪夜没有患病的,你在那里就像个死人一样,也不知道吆喝,谁知道你是真有本事还是假有本事?你可以先不收钱,医好两个患者,将名声打出去啊,那样生意自然会找上门。说你是呆瓜你还不信。”
明虚被骂的一声不吭,半日才道:“行医还要吆喝?”
薛破夜翻了一个白眼,懒得理他。
酒楼里这两日谈论最多的自然是这次院试,中间不少都是要应考的读书人,隐隐约约中,薛破夜知道这次应考的读书人竟然有一千多人,而考场已经设置在杭州西郊,在那里早就开始修建起考棚。
对于杭州文界来说,这是一次极为重要的大事,据说就连贪婪成性的新任府尹何儒会也是重视得很。
若果此次院试顺利,而且选拔了许多有才的学子,那么也算是杭州的脸面,何儒会的脸面自然好看的多。
虽然孩子们上学后,小灵仙的乐趣少了很多,但是在后厨转悠间,对于糕点制作产生了兴趣,甚至将自己亲手制作的高点送给薛破夜品尝,薛破夜只能硬着头皮称好,总不能打击人家小姑娘不是。
眼见后日就是院试之期,这日黄昏薛破夜却接到了何儒会的邀请,要前往一聚。
“大人让小的来请,只说一切看薛掌柜是否有空,若是有空,小的带您过去。”过来请的是黄老四,那日王夫人受辱,薛破夜和他见过,想来这黄老四算得上是何儒会的亲信,连身上的衣裳都是新的,看来是升官了。
和何儒会纠缠到一起,这是薛破夜早就想到的事情,老谭既然留下话来,那么即使自己不找上他,他也会找到自己,现在看来,料想的果然不差,只是想不到来的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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