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于向前一步,也没有人敢于出声,因为没有人有把握接下萧煜的这一剑。
萧煜握着剑,剑尖朝地。
周围修行者有的脸色阴沉,有的茫然,有的畏惧,有的恐怖,但是没有了不屑,场中的气氛变得沉寂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安静了很长时间的道阁里,传出了一道声音。
这道声音淡漠而平静,但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这挑战之事,生死由命,败了便是败了。现在既然没有人敢继续挑战,诸位还堵在我道宗门前做什么?”
敢于在碧落湖畔,如此霸气,敢于以这种口气说话的自然只能是秋叶。
听着秋叶的话,萧煜没有说话,只是把长剑收回鞘中。
散修刀客王东勒挑战萧煜,萧煜一剑破履霜,对于萧煜的挑战也就此结束,围观的人们迅速散去,神情各异,但这注定是近期内碧落湖畔最轰动的决斗,想必也是真正将萧煜的名字传进了修行界中。
……
草原一望无际,除了天边的雪山,看哪儿都是一片茫茫。
在还未化尽残雪的草原上,却有一名青年男子蹒跚而行,背后背着半截短刀,少了一臂。
一名青衫中年人踏雪而行,洁白的雪地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他腰间挂着一个酒红色的葫芦,遥望着那个年轻人,见他摇摇欲坠,怕是走不出这片茫茫草原。
像是一个教书先生的中年人探手一抓,明明隔着数里的距离,却将年轻人一把抓起,抓到自己身前的雪地上。
这年轻人正是被萧煜断了一臂的散修刀客王东勒,王东勒在底层滚打了十几年,最是会审时度势,当他看到这中年人这一手神通后,便立刻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从雪地翻身起来,恭谨道:“不知前辈有何吩咐。”
青衫中年人摆摆手道:“我只是你伤势颇重,走过来不知要多长时间,忍不住帮一你一把。莫要怪我多此一举就好。“
王东勒憨憨一笑道:“王东勒谢还来不及,岂敢怪前辈?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中年人淡淡一笑,也不计较这年轻人是否真的这么老实,说道:“我姓傅,别人都称我一声傅先生,你便叫我傅先生吧。”
王东勒从地上爬起,小心问道:“先生是哪里人士。”
中年人微微一笑道:“东都人士。”
王东勒愣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王东勒没见过什么市面,只是听说东都中有一神秘宗门唤作天机阁,便是皇帝陛下也敬重万分,先生莫非是天机阁中的高人。”
傅先生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轻声说道;“高人不敢当,不过我确实是出自天机阁。”
王东勒虽然粗鄙,但心思却是通透,神态谦卑的说道:“先生若是称不得高人,那世间岂不是没有了高人。”
傅先生淡淡一笑,说道:“你也不用装这幅模样,我此次草原之行,正是为你而来。”
王东勒大骇,身体甚至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他自问自己这辈子不可能是什么天纵之才,也不可能是哪个大人物遗留在外面的私生子,怎么今日出门遇高人之事偏偏砸到了他的头上?
这么多年的江湖滚打,他早已经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所以他很干脆的说道:“不知先生有什么用得到小人的地方,若是先生不嫌,小人愿为先生效犬马之劳。”
中年人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黑色长刀,扔到王东勒的脚下,轻声说道:“这把刀是我早年杀死的一个魔教高手留下的,虽然那魔教高手已经身死,但是这刀中却仍旧留下了他的一丝残魂,这丝残魂中保留着那名魔教高手的毕生修炼功法,你可以此练刀。”
王东勒捡起那把黑色长刀,长刀样式普通,通体黑色,在刀身上绘制着精细的银纹。握在手里甚至可以感受到刀身上带来的冷酷杀意。
先不说刀中禁锢着的残魂,单论这口长刀也是难得一见的宝刀。
更何况其中还有一名魔教高手,能被这等高人称作一声高手的,最起码也得是履霜境界,一名履霜境界魔教弟子的功法,对于一名散修来说,简直算得上是无价之宝。
王东勒小心收起长刀,然后郑重跪在傅先生面前磕了三个响头。不管傅先生在不在意,但该尽的礼数他却是一丝也不能少的。
中年人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已见过萧煜,你这只胳膊也是被萧煜砍断的,以后你若是能杀了萧煜,便杀了他。”
王东勒闻言一笑:“小人虽然读书不多,也知道以牙还牙的道理,萧煜既然砍断了我一根胳膊,即便先生不说,我日后也定要去寻他晦气。”
中年人淡淡一笑,从腰间解下那个大红葫芦,扔到王东勒怀中,说道:“每天一两,一天三次,一直把葫芦中的酒喝完为止。”
王东勒接过葫芦,微微一怔,问道:“先生,这是?”
傅先生不在意的说道:“我以前酿的酒,酒劲不大,喝多了却是可以强身健体。你这次被断一臂,元气大伤,喝点这酒却是可以固本培元。”
王东勒愣了一下,然后大喜道:“先生大恩,王东勒没齿难忘。”
傅先生摇头一叹:“恩再大,也抵不过仇。”
说道这里,傅先生自嘲一笑:“是是非非付东流,阴阳两隔无处求。生死仇,鲠在喉,人生似梦,相逢一笑泯恩仇?我看了萧煜五年,怕是萧烈都没我了解萧煜,若不是我,萧煜怕是连东都城都出不得来。”
王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