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和中都的中间地带,除了黄汉吉部周围地区以外,其他地方均是马贼横行,想要横穿这片地区,除了有成群的卫队外,就只剩下艺高人胆大之辈了。
此时萧政就是单人单骑走在这片平原之上,此次出行,他没有走的兴师动众,甚至菩萨金身都未被他带在身边,只是带了一把破阵子。一人一马一剑,倒是像极了他看得话本流浪剑客。
这次他的目的地是中都,大郑和盐铁和草原的马匹一向是通商中的重头戏,现在徐林封锁了中都,即便偶尔有些小商队可以偷渡过来,也不过是杯水车厢,而像贩马这样的大宗生意根本没有半点余地,当了家才知道当家的难,才知道柴米油盐虽然便宜,但是累积起来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过这也并非是无解的难题,要知道大一点的商号后面都有权贵给他们撑腰,现在徐林封锁了中都,不单单是断了萧煜的生路,更是断了那些权贵们的财路。那句老话是怎么说得来着?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徐林和这些权贵结下的可是生死大仇!现在只是缺少一个外来的契机,挑起两者之间暂且隐忍下的矛盾。
萧煜愿意成为这个契机。
说起在边境的马匪,除去被草原贵人圈养的和中都边军扮演的以外,剩下的都是一些不太成气候的小股马贼。
这些小股马贼有个共同特点,就是一般人数不会超过一百,但成员多为心狠手辣之辈,来去如风,老巢隐蔽,只会做些“小本生意”,既不会惹来报复,收益上积少成多,又能过得下去。
而萧煜随草原使团初次来草原时,遇到的那群大概有四百人的马贼,其实就是王妃麾下骑兵装扮的。
萧煜这一路行来,倒是没遇到什么不开眼的马贼来寻他的晦气,毕竟敢只身在这草原上行走的,一来深浅难定,二来榨不出什么油水,若是遇到扎手的点子,在折损上一些兄弟,未免有些得不偿失。当然若是不开眼惹上高人,就不是折损一些的问题了,怕是性命都保不住。
前些年就有一伙马贼,看走了眼惹到一名履霜境界的大修行者,上下五十多号人被那名履霜境界大修行者生生屠尽,自此在草原上没了这个名号。
当然这些马贼也不是软弱可欺的软蛋,遇到比他们弱的,自然就像草原上的豺狼一般,不给人留一点活路。
还是那句话,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逍遥,哪怕是看起来已经如神仙中人的道宗掌教,佛门主持,剑宗宗主这些人物,也是各有各自的牵扯,或是宗门,或是某个人,或是某件事。
萧烈这个俗世第一人,天人境界的大高手还不是被困在东都朝堂那一潭浑水中脱不得身?
萧煜坐在马上,左手轻轻摩擦着掌心下按住的剑首,他这次之所以敢去中都,是因为他得了一个消息,他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萧瑾被萧烈派遣到中都任督察使。
萧烈此举有什么深意,萧煜没有去想,但是他知道这肯定对自己有利,想要接触被徐林断了财路的那帮权贵,萧煜还需要一个在中间搭桥的人。
又向前走了一段后,萧煜察觉到在距离自己五十里外的地方有个临时的营地,现在中都禁商,商队比马贼都少,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总不会是一群踏青游春的士子。
今天没有马贼不开眼的找萧煜晦气,但是萧煜要去找马贼的晦气。
此时刚好是傍晚时分,这伙马贼按照各自分工正准备埋锅造饭,为首的马贼是一名脸上有两道交错伤疤的大胡子,在他身边放了一条足有一人高的的狼牙棒,长得凶神恶煞,他也没对不起自己这幅尊容,委实算不上什么好鸟,也是个手底下有几十条人命的主。
要说在这儿能拉起一队马贼,也不是个简单活计,不是人手一把弯刀加上一匹战马就是算马贼了,如果见不得血,那是肯定不成,说不准就得被商队的护卫给反过来弄死。而且还要防着中都边军的扫荡,草原上几个大部落的打猎,还有那些大马贼的吞并等等,即便是几支差不多的马贼之间,也得防备着黑吃黑。做老大的要防备着底下人把自己弄下来,抢来的金银女人还得一碗水端平,要能服众,要知道马贼里可没几个良善之辈,自己压不住,就别怪别人踩着你往上爬。
随着草原特有的黄羊肉香在整个营地飘散开来,原本安静的马贼们也开始有说有笑起来。
谈论的话题无非是钱,女人。
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马贼舀了一碗肉汤,一边嘘嘘量量的吸溜着,一边对一旁的同伴说道:“这个月咱们日子可过得艰难,这汤里怕是连盐都快放不起了,能淡出个鸟来。”
一名背着长长朴刀的马贼笑道:“老瞎子,你要怨就去怨中都大都督徐林去,要不是他不让大郑的商队出关,咱们也不至于连盐都放不起,顺带也看看你这张老脸能不能让徐林网开一面,给咱们一点活路。”
老马贼因为瞎了一只眼,年岁又大,所以得了个老瞎子的外号,他啐了一口唾沫,笑骂道:“去你娘的,你怎么不去试试?你不是总吆喝着自己是徐林遗失在外的私生子么。”
一旁的几个马贼闻言立刻起哄道:“老瞎子说得对,徐老三,你啥时候去认祖归宗啊,哥几个也好沾你的光,去中都逛一逛。”
徐老三站起来骂道:“去去去,等老子认祖归宗,先把你小子逮到中都大牢,十八般酷刑来上一遍。”
此时在马贼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