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权身着五爪蟒袍,高坐在铁甲森森之前,非但没有半分的不协调,反而愈发显得雄姿勃发。这大概就是气自华的表现,说得直白些,就是穿上龙袍就像太子。
兴许是大郑先帝老当益壮的缘故,秦权比起自己的同胞哥哥郑帝秦功足足小了二十岁,郑帝秦功已是垂垂老矣,而秦权却是正当壮年,也难怪秦权生出一些本不该生出的想法。
随着太子被废,皇子年幼,秦权的这个想法也就愈发炽烈起来,从而在太子被赐一杯毒酒之后,朝野之上已然分成两党,就是如今的亲王党与皇子党。
而就在今年年初,天机阁阁主傅先生亲自为郑帝诊脉,直言郑帝天年将尽,在得知已无挽回希望后,郑帝就只关心两件事,一件是平定西北,实现太祖东主都未能实现之事。一件事立六子秦显为太子。
虽说郑帝在表面上对秦权这个弟弟还是信任如故,可从加封李严为太子太师,加封萧烈为太子太傅,加封秦政为太子太保的举动来看,郑帝已经开始为新君托付顾命大臣。
若是等到秦显羽翼丰满,他秦权最多不过是个摄政王的结果,可是古往今来的摄政王除去篡位谋反的,又有几个是好下场?
秦权已经等不起了,如今秦显被封为太子,亲王党内已经是人心浮动,他必须在西北用一场大胜来稳定亲王党浮动的人心,同时携百战之功,去争一争那个位子。
秦权收回心神,左手按在刀首上,玩味笑道:“萧煜,你难道真想要马踏玉门关?”
萧煜双手拄着破阵子,平静道:“这不是我的本意,无奈时势逼人。”
秦权冷笑道:“你可曾想好今日如何离去?”
萧煜反问了一句秦权曾对他说过的话,“秦权,你莫不是以为吃定我了?”
秦权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萧煜,“这是货真价实的一千重骑,可不是纸糊似的轻骑,你不妨试试?”
身后的陈函听到秦权此话,轻蔑一笑,修行者又如何?这重骑就是专门为这些自视甚高的修行者准备的,一千铁骑当然冲不死萧煜这三位可比拟天人境界的高手,可在这一千骑中还有秦权与白姓老者两位天人高手坐镇,同时又有西凉州暗卫的全部高手,难道还灭不掉这孤军奋战的三人?
萧煜脸色稍显阴沉,“那晋王殿下还与我说这么多废话作甚?直接让这一千骑冲过来就是,看看萧某到底接不接得下。”
秦权按着腰间菩萨蛮刀首的左手猛然一紧,脸上看不出喜怒,冷然道:“冲锋!”
大地震颤,一千铁骑开始加速冲锋。
萧煜盯着距离自己一行人越来越近的重骑,猛然喝道:“紫老!”
紫水阳大笑,接过乌木杖,故技重施,“地裂!”
轰隆声中,一道一丈深浅近百丈长短的横沟出现在一千重骑奔袭的必经路上。
处于最前面的几十骑来不及半点反映,人仰马翻,被随后而来的马蹄生生踩死。
萧煜面无表情地连续点出三指,看得冲在最前面的一名骑兵莫名其妙,没有刚才那老者分开地面的动静,也未见有袍泽死去,这是什么招数?
陈函作为西凉州总兵官,见多识广,被吓出一场冷汗,看了眼忽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白姓老者,醒悟过来,赶忙道谢。
伶仃指!
萧煜点出三指,只听轰隆如云层闷雷之声,萧煜手指所指,出现真空带来的波纹,如一道横向锥形螺旋,直逼骑阵后的西凉都督陈函。
萧煜初到草原时,袭杀草原使团的那名巫师就是用得此法。当时的萧煜若不是有混元伞在手,恐怕也无今日权倾草原的萧驸马了。
若不是刚才白姓老者出手抵挡,西凉州总兵官陈函已经被萧煜三指点死。
一击无果,萧煜也不留恋,带着秋思和紫水阳飞速朝西北方向退去。
不知何时,在西北方向有一名黑衣剑士持剑而立。
秦权冷笑不止,手中菩萨蛮已然出鞘。
一直平静的萧煜终于动怒,寒声道:“早该听紫老之言,斩杀此獠。”
秦权坐下坐骑猛然四腿下跪,瘫软如泥,竟是整条背脊都给折断,秦权身形暴起,瞬间就出现在萧煜眼前,一刀劈下,冷声道:“晚了!”
萧煜不敢大意,手中破阵子带鞘挡下秦权这一刀,同时脚下地面出现一圈如蛛网裂痕。
几乎同时,手持乌木杖的紫水阳被白姓老者和黑衣剑士联手困住,数百重骑在陈函的指挥下,同时提起长枪,虽然距离极近,不能冲锋蓄势,但却呈包围状围杀向秋思。
当然,还有那二十余骑暗卫中人。
秋思手中大日印轮开始转动,立于原地,以不变应万变。那些铁骑想要杀她,是水磨工夫,真正的杀机还是那二十名看不出深浅的暗卫。
摩轮寺的法相,没有佛门正统的那般繁多,却专精一种,明王相。而在诸多明王相中,又以不动明王尊为首,当秋思以大日印轮,辅以大日如来咒结出不动明王印后,一尊不动明王相在她身周缓缓浮现,将秋思整个人都笼罩在法相之下。
下一刻,二十余名暗卫手中的扫秋刀一齐落在不动明王相上,即便以秋思的修为支撑,不动明王相仍旧是剧烈摇晃。
不动明王相笼罩下的秋思神色不动,只是手结法印,口诵真言,大日印轮在她脑后飞速转动。
她只能拖时间。
第二次与萧煜交手的秦权淡然道:“这次你还能往哪儿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