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萧煜不好动手,那秋叶便主动来当这个恶人。这十二名灰袍道人平日里除了专事修行,便是行杀伐之事,说起来与暗卫内卫无异,因此也就不是寻常道宗弟子的打扮,这十二名灰袍道人不但没有背剑,反而是带有各种奇门法器,甚至还有人背负了一张大弓。
黄水泉也正如他自己所说,并没有多做停留,只是留下这十二名灰袍道人后便飘然远去。
领头的是一名看上去四十许岁的中年男子,已经出家,道号飞叶,不苟言笑,若是不了解底细,乍一看还真会以为是一名普通道人。
不过申东赞可不敢丝毫小看这些怪异的道宗弟子,要知道大帐周围也是布有四位台吉大批护卫,更有来往巡回的成队游骑,可这十二名道人现身这么久了,却没有半点声响,这些护卫的结局已经不言而喻。而能在无声无息间解决掉这些护卫,也足见这十二名灰袍道人的能耐。
中年男子好似知道申东赞在想什么,开口解释道:“贫道未曾杀那些护卫,只是用仙人醉让他们睡上一觉罢了,那仙人醉是我道宗秘传药物,随风而化,只对修行者有效,吸入之后一般要睡上十二个时辰,但对于一般人却是无碍。”
申东赞恍然道:“原来如此。”
几乎同一时刻,不远处的帐内传来一声冷笑,“果然是仙人醉!若不是贫道熟悉此物,这次倒是要着了道。”
飞叶没有太多惊讶,反而是一步踏出,挡在申东赞身前,淡淡道:“台吉小心了。”
这时,申东赞才看到一把无柄飞剑正被飞叶以食指中指死死夹住,飞剑不断颤鸣,却动弹不得分毫。
杀机骤起,不用飞叶吩咐,在他身后的十一名灰袍道人已经纷纷出手。
一名看上去不过二十稍许的年轻道人从袖中飞出一道黑索,如出水孽蛟,一把卷住大帐的一根支撑梁柱,猛然后拉,大帐便塌了三分之一。
嘭的一声,大帐穹顶破裂,七八名修行者从中跃出,纷纷迎上这些灰袍道人。
这些修行者,却不是草原上的传统巫师,而是各派皆有,甚至不乏没有宗门的散修。
散修在修行界中可能没有大宗门弟子的神通,也没有各种奇异法器,但在厮杀经验上却绝对堪称一流。
而这些道宗弟子恰恰也是主掌杀伐事,一时间也算是棋逢对手。
申东赞不动声色地再向后退几步,飞叶矗立原地不动。
嗡地一声闷响。
一道流光破开塌了一半的帐幕激射向立在申东赞身前的飞叶。
飞叶眉头一皱,仍旧站在原地,仅是双袖一抖,两条元气长蛇蜿蜒而出,呈两仪回旋之势,首尾相衔,竟是将这道流光紧紧套住,动弹不得。
流光散去,露出本来面目,是一把三尺长剑,剑身上镶嵌着七颗宝石,分呈七色,此时七颗宝石熠熠生辉,剑身轻颤带出一声轻吟。
一名老道人从帐中走出,冷然望向飞叶。
飞叶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道宗弃徒骆尘。”
老道脸色谈不上好看,沉默过后,点头道:“按照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师叔。”
飞叶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笑容,说道:“既然是弃徒,便不再是我道宗中人,何谈什么辈分。”
老道虚手一招,飞叶也未多做阻拦,长剑倒飞回骆尘老道手中。
飞叶散去两条气蛇,轻声道:“看在这尘字面上,我便再喊你一声骆尘师叔,能得享尘字辈分,也能看出上代师祖对你的看重,你却忘却师恩,叛出宗门,这些年来,更是纠结一帮散修对我道宗多有侵扰,掌教真人念在昔日情分,多次手下留情,可你却不知天高地厚,非但不感念掌教真人恩德,反而仍是一意孤行,此时又来草原生事,草原事关我道宗千年大计,却是再也留你不得!”
飞叶初时声音尚轻,继而变重,到了最后,已如佛门狮子吼,声浪滚滚,将申东赞身上的狐裘吹得猎猎作响。
虽然辈分与掌教真人等人一辈,但不论天赋还是如今修为都是云泥之别,已经有履霜巅峰修为的骆尘道人在那临门一脚的境界中逗留多年,始终未能踏入天人境界,与此时的飞叶修为也不过是大致相当。
骆尘道人怒极反笑:“当真是好大的口气,贫道倒也看看你怎么留贫道不得?”
飞叶轻喝一声:“兵!”
周围厮杀声骤然一顿。一道金戈杀伐之声响起。
手持七星剑的骆尘道人脸色一冷,周身元气鼓荡,大袖飘拂,同样轻喝一声:“斗!”
金戈杀伐之声骤停,一声闷响,飞叶的灰色道袍鼓胀,但在胸口处却猛然凹陷进去。
飞叶脸色不变,再轻吐一句真言:“阵!”
风停,骆尘道袍不再飘拂,飞叶道袍也不再鼓胀。
骆尘脸色微变,咬牙想要说出下一句真言。
飞叶却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忽然向前迈出一步。
缩地成寸,中年道人一步踏到老道面前,一把黑幽幽的匕首从袖中滑落至掌心。
骆尘道人终于不敢再有所保留,身周三尺出现一层淡淡龟甲状元气。
飞叶平静道:“还一个魔教的玄武合仪。”
飞叶面无表情地一匕落下。
无数龟甲状元气猛然炸裂,四散纷飞,距离最近的飞叶首当其冲,全身被龟甲元气伤得鲜血淋漓。
飞叶脸色骤然苍白,神情却依旧漠然,不顾自己的伤势,甚至不顾老道刺来的一剑,手中匕首坚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