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者向弱小屈从和妥协,这是毫无道理的,强大者应该掌控一切,主宰一切。w得直白些,那就是谁的拳头大谁的道理就是正确的,正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什么是适者?强大者便是适合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人。”
临风阁中,艾琳娜正在为林银屏和慕容萱讲解她所带来的书籍,这西方的道理与东方的道理相比,直白了许多,少了许多东方特有的含蓄。
慕容萱皱了皱眉头,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句话说得倒是不错,只不过谁的拳头大谁便有道理,这样的道理我不敢苟同,过刚易折,力难持久,盛极而衰,故中庸之道方为正道,何谓中庸之道?圣人云,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说得简单些,就是不偏不倚,折中调和。古往今来,一味恃力骄妄而不修德行者,不知凡几,不过大多是昙花一现,只有内圣而外王,方能长久。”
临时充作翻译的林银屏愣了半天,望向慕容萱,尴尬道:“太复杂了,我翻译不了。”
恰逢此时萧煜刚好从门外走进来,倒是帮林银屏解了当下的窘困境地。
艾琳娜见到萧煜后,优雅地行了一个屈膝礼,抱着那本大部头缓缓退出屋外。
慕容萱也起身道:“这些西方人的学问,的确有些意思,其中不乏精彩点睛之笔,我今天算是受益匪浅,不过有些关键地方还没想明白,还要回去细思一二,先告辞了。”
在慕容萱走后,屋中就只剩下萧煜和林银屏二人,
如今林银屏的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算算日子,距离生产期也已经不远了,越到这个紧要关头,孕妇的情绪就越发不稳定起来,敏感易怒,所以萧煜不管公事如何繁忙,每天都要挤出不少时间来陪伴林银屏。
萧家一直就是子嗣单薄,犹以男丁为甚,尤其是萧烈这一脉,常常就是数代单传,所以林银屏有了身孕,不单是萧煜上心,就连远在东都的萧烈也破天荒地让颜可卿来信询问,显然在萧烈眼中,这个嫡长孙比总是和他唱反调的嫡长子要可爱许多。前不久,玉尘大真人也传信询问此事,并在信中言明,她不日便会动身前往中都,一直等到林银屏母子平安之后才会返回道宗,这半个丈母娘驾临,又让萧煜头疼了许久,为此他还在私底下向萧瑾抱怨过,男子成婚生子,当真是娶个祖宗生个爹。
萧煜扶着林银屏坐下后,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林银屏今天心情不错,笑道:“没什么不舒服的,我听那个西洋女人说了一上午话,感觉还是挺有意思的,你若是有空,也不妨来听一听。”
萧煜自然是点头称是,心中却颇为不屑,在他看来,西方不过是蛮夷小国,区区一国之力还比不上他西北的一家之力,所言之物无非是小国的处世之道而已,他如今谋取的是天下大势,以小国之论来求取天下,就好比是以小马拉大车,不合时宜。
打个最浅显的比方,各地世家和萧煜相比,谁更强大?自然是萧煜强大,但是在很多时候,萧煜也不得不向这些世家做一些退让妥协,以此来换取世家的支持,这便是慕容所说的折中调和。相反,若是萧煜一味用强,则会把这些世家推向对立面,成为自己的阻力,一正一反之间,其事功倍增。
萧煜当然不会把这些话付诸于口,免得扫了林银屏的兴致,
有时候萧煜也会在扪心自问,自己年少时曾立志要“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如今再看,前半条算是实现了一半,只是后半条怎么就感觉变了味呢?美人是有了,可怎么感觉都是自己在伺候这位大美人呢?这完全不对啊!
不过不管怎么不对也都晚了,当下最紧要的还是未出世的孩子和最近有点抑郁的孩他娘。
萧煜陪着林银屏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又在外面走动了几圈,他这才脱得身,开始处置公务。
王相府比不得大都督府的气势恢宏,里面官员的品秩自然也比不得大都督府的高官,尽是些四品五品的官员,若是放到地方上还算得上个人物,可放在都督满地走,三品多如狗的中都,就只能算是芝麻绿豆的小官了。
这些官员中并没有行将朽木的老朽,更多的是年轻面孔,其中年纪最大的也不过才三十多岁,而且还有个有趣现象,那就是一般年纪越大的,官职就越低,反而是比较年轻的三人,成为这里的官职最高者,分别是韩瑄、徐琰、端木睿晟,而年纪最小的萧瑾则是整个王相府的主官。
不谈派系,只说统属,西北有三方势力,分别是武官、文官和两边都不靠的暗卫,武官势大,甚至可以与萧煜讨价还价,而文官和暗卫就只能紧紧依附于萧煜以求生存。在武官看来,暗卫是王爷的鹰犬走狗,文官是阿谀奉承的戏子伶人,只有他们自己是王爷信赖的中流砥柱,是劳苦功高的功臣,甚至是和王爷有过命交情的老弟兄。
武官的这种骄妄情绪,让萧煜不止一次下决心提高文官制衡武官,王相府中的这些年轻人便是萧煜第一次尝试的结果,虽然品秩不高,但有军机旁听参议之权,算是萧煜的智囊幕僚,可谓是“王爷近臣”,位卑而权重。
萧煜出了王府径直来到王相府,挥手召集韩瑄、徐琰、端木睿晟三人,开始议事。
三人分别代表三个阶层,端木睿晟出自端木家,乃是代表了各地支持萧煜的世家。韩瑄本是布衣,因为偶然结识萧煜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