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真真揉了下眉头,她从刚才开始总觉得鼻端有什么香味,绕得她不大舒服。好像是方沁身上的香水味道。
这香水味道有点奇怪,从未闻过的香味,她闻多了,觉得脑袋也有点昏昏的。叶真真起身,走到窗户那里开了一点点窗透气。
清新凛冽的空气穿进来,她猛吸了两口,这才觉得清醒一点。
她漫不在意的往楼下看,眸中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她忙将视线调回去,盈亮的眸子定在楼下草坪中间的一个人身上。
草坪中的长凳上,冯北旻深深抽了口烟,眯着眼睛慢慢吐出去。然而他到底是才刚学会抽烟的,这么一来不免就呛到,连着咳嗽好几声。凌寒正要替他拍拍背,有个人影冲过来,从冯北旻嘴里把烟抢了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冯北旻惊了一下,抬头看那罩住他的人影,才发现是叶真真。
他往叶真真身后看了看,站起来:“就你一个人?”
叶真真笑笑,反问:“冯北旻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冯北旻耸耸肩,不打算坦白从宽。叶真真就叹了口气:“你不要这个样子。刚才不是说的好好,要为你自己,也为小凯好好活?你这样哪里是好好活了?”
冯北旻脸色就暗了一点,不大想说话的样子。叶真真皱眉望着他,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了。她一边还在担心着他,一边却又想将他带入她复杂的世界里去,到最后竟不知道是她要害他,还是他害他自己了。
凌寒默默的看了叶真真一眼,他走过来劝说:“偶尔抽一支烟并没有什么,你不要过于紧张。”
叶真真就扭头看了他一眼。那眼里很显而易见的冷淡与疏离,让凌寒没有办法的心中绞痛。
凌寒就说:“我还有事,这就走了,你们慢慢聊。”
他说着就要转身离开。叶真真握紧的拳头收了一下,她还是往前走了两步,拦住凌寒:“凌寒,我……”
“不必说什么了,我都明白。”
她不愿意他这个总是想要挑拨她跟贺钧远关系的人出现,不愿意见到他,实在是人之常情。说起来她的忍耐力已经超乎常人,若是换成其他处在热恋中的女人,怕是从他开始劝说的第一次开始就要对他恶言相向的。
叶真真听了心里难受,但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她眼睁睁的看着凌寒走远,目光落在他萧瑟的背影上,她蜷缩在一旁的手指掐到掌心里去,从没有哪一次,她觉得自己这样狠心过。
冯北旻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凌寒远走的方向。他笑了一声,挺轻巧飘忽的:“你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话不能让凌导演听见?难道是刚才没有说完的那件事,你想要让我帮你的那件事?”
叶真真看着凌寒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了身影才回转身来,在方才凌寒坐的地方坐下。冯北旻也坐下,凌寒将他那支打火机送给了他,此刻他从兜里拿出烟盒来,又抽了一支出来点上。叶真真也不过是拧眉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是的,她刚才那样激烈,无非是想要凌寒难堪。想要凌寒能够自己主动离开。她虽然是不喜闻烟味,又反对人抽烟的,却总没有在人前做出方才的举动来过。而这一切冯北旻竟都看在眼里,他很能懂得人的心思。
譬如他现在说的,他说:“其实你没有必要做得那么难看,我看凌导演对你是很用心的。只要你说一句话,他肯定照办,又何必像刚刚那样让彼此都难堪?”
叶真真长长的睫毛像被浓烈的阳光压得撑不住一般,颤抖着眨动了一下。她说:“我父亲和大妈的事故可能跟何劲永父子有关。何劲永的父亲何百年曾经是石竹帮的副堂主,我父亲的车子被人动过手脚,那辆车当天才从他们父子地盘上的一家汽修店拿回来。”
“我听说过这件事,警察调查出来的结果是说汽修店的一个老师傅擅自做主,对车子刹车进行了改动才导致叶一元夫妇的严重车祸。那个人被判了十五年。”
“我以前也以为是。想着既然法庭已经裁决,就算了。”叶真真右手轻轻的握住了自己的左手,“可是前段时间我去拿了我父亲放在瑞士银行保险柜的遗物,才发现,何百年跟我父亲是有过节的。这里面的事也没有那么简单。”
她略去了有关贺强的一部分没说,只轻描淡写的讲到叶一元在遗书里告诉她,如果他遭遇了不测,希望她能够将他留下的所有证据交给警察局,让他们替他伸冤。可是警察局……依照何百年如今在c城的势力,就算她毫无保留的都交了出去,最后恐怕也只会落得自己一无所有的下场。也许还会得一个诬告的罪名。阵岛讽血。|
冯北旻好奇:“你父亲给你的罪证不足以告倒何百年?”
叶真真摇头:“那里面只有商业、经济上的一些东西,我想要的是何百年的杀人动机和确凿的杀人证据。”
“杀人动机?”
“是。”叶真真的眼睛亮了一下,似烟火一闪而过,很快又暗了下去,她掐紧了自己的虎口说,“我父亲只说何百年心虚,害怕我父亲将他多年前的一桩亏心事公之于众,所以痛下杀手。多的我也不清楚,我父亲本就不是一个肯多说别人不是的人,遗书上也只是略微一提,所以我希望你替我去查一查。何劲永是何百年的独子,向来疼爱纵容,要是你与何劲永交好,这件事应该能见到一些蛛丝马迹的。到时候我再让私家侦探顺藤摸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