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真真皱了皺眉眉头,手搭在儿子小小的身躯上轻轻拍着,唯恐小孩子听到笑声惊醒过来。刘铭晔见状,意识到自己过头了,忙收敛了笑声,压低声音道歉。
刘銘晔讪讪的拿手背去贴额头,他虽不比齐子辰跟贺钧远沉稳,可也鲜少有这样失误莽撞的时候。尤其是跟许佩分开以來……哎,他无奈的闭闭眼睛,刚才蓦然发笑时候胸臆间的畅快就流星划过般一闪而逝。无端端的又想到那个人。又整个人都沉了下去。
叶真真道一声“不礙事”。看到刘铭晔神色黯淡了下去,她开口问:“刘先生现在还跟佩佩姐又来往嗎?”
她倒不是八卦,爱好打听人家的事情,不过是她有点东西放在许佩那里,想借着这个由头跟许佩取得联系。贺钧远对许佩还是很尊重的,虽然叶真真不能笃定许佩会帮着自己說话,替自己劝说贺钧远放了她,可试一试总比不试的好。
听到叶真真提起许佩,刘铭晔的脸色就不怎么好。两人也不算第一次见面。上一次在夏穆尼的时候,叶真真还给了刘铭晔一记好果子吃的。刘铭晔当时是喝醉了,也还没有醉到人不清楚人的地步。他并不隐瞒,摇了摇头,道:“有一件事贺钧远可能没跟你说过。”
他说时抬了眼睛,看叶真真的样子很严肃。真真微微正了点身体,将儿子护在病床的里侧,转过脸来看着刘铭晔。
“你会被记者找到,跟我也有很大关系。”
叶真真蹙眉眨了下眼睛,很快想起来自己躲在别墅时。忽然就被一大群的记者堵住,后来她从楼上摔下来,虽跟自己本身身体有恙有关系,可当时要不是突然出现了那么多的记者,让她措手不及,也不至于发生那样的事情。而她跟贺钧远的关系仔细说起来,就是在那一次事件之后开始走向两条奇怪的平行线。
“是你让他们进去的?”叶真真显然未曾想到。她留下他的原意是再度跟许佩联系,没想到原来的目的没有达到,反而是意外得知了这样一件事情。她登时有一点恼怒,可也仅仅是片刻,想到贺钧远那时那刻对她的不信任,他就算事后说多少的情非得已,她都觉得难以释怀。说到底,还是他对她的信任太过浅薄。说什么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难道以他的本事,除了把她往凌寒身边推以外,他还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叶真真不相信。追根究底,他那时也是怀疑了,质疑她了,不相信她了的。后来大约是有将计就计的成分在里面,然而在一开始,他还是因为不相信她才会那样将她推开的。叶真真永远都记得那一天他看她的眼神,厌恶、嫌弃、冷漠、阴森,就好像她是多么肮脏可怕的女人一般,他连多留一刻,多听她讲一句话都难以忍受的模样。
每每想到这里,她能觉得肌骨都是发冷的。那是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温暖的寒冷。
刘铭晔懊悔道:“我当时有些鬼迷心窍,为了,为了……”他顿了顿,接下去说:“总而言之,是我的错。你现在跟贺钧远闹到这个地步,我也要负很大的责任。我希望你能够原谅贺钧远,他为你付出了很多,是我从中作梗,使你们产生了不可调和的误会。”
叶真真看到他来就猜到他会帮贺钧远说好话,她微微点了下头,脸上勉强带了三分微笑。她说:“你的道歉我接受了,至于其他,我不想多说什么。”
刘铭晔忙想要接着讲什么,叶真真抬手,态度不容拒绝,她说:“我大概能猜到刘先生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做。贺钧远一心护着佩佩姐,不希望她再受你的骚扰,你认为是贺钧远挡在中间妨碍了你们,你会想要拔掉那拦着你的一簇荆棘,这都可以理解。我并不怪你。而我跟贺钧远,就算没有你搅乱了一池碧水,也迟早是要到这一步的,我们建立婚姻关系的基本根本就不牢靠。后来,也不过是我一厢情愿。”
她声音微微淡下去,刘铭晔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低垂,视线放在身旁安睡的小婴孩身上。虽然透着几分失望与寂落,但也满透温柔与欣慰。她嘴上说说罢了,真要彻底放手,哪里能够呢?这世上最难以自控的,除了感冒,大概就只有感情了。
“叶小姐。”刘铭晔忽然很认真的喊了她一声,声音不大,但特别正式。叶真真不禁回过脸来看向他。
刘铭晔说:“叶小姐大概不知道,新闻的确是我放出去的,连那一段视频也是我给方沁的。”岛役吉圾。
看到她诧异,刘铭晔微微一笑,他笑起来眼里藏了不少的懊恼。还有些许失望,对自己的失望跟自嘲。
他说:“那段视频是我派人偷拍的。六年前,你回国参加成人礼。我当时并不认识你,可是我跟叶浩年算得上熟悉。”
“因为我们那时在争夺同一个女人。我这个人,平日里看着并没有什么,但有些时候非常固执。叶浩年跟我们那帮人比,也算是一个可看的对手。我已经赢不过贺钧远,不可能再输给叶浩年。你知道方沁跟贺钧远的关系,但我敢打赌,你一定只知道其一,并不知道其二。”
看到叶真真一动不动的眼眸,还有诧异至极的目光,刘铭晔轻扯了唇角,无奈的一笑:“方沁那时候在娱乐圈是公认的贺钧远女友,正牌女友,几乎她一出现,身上就亮起了‘贺钧远’三个大字。她是真的很喜欢贺钧远,可惜,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炒作出来的空壳子。她跟媒体透露自己与贺钧远关系匪浅,故意误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