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规矩都不懂了?”
他微倾身,把半截烟摁灭在水晶缸里。凉凉开口,眼皮轻描淡写的抬起,那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像是一盆彻骨的凉水,还夹杂着冰渣子。叶真真似听到耳边“呲”的一声,她周身的火都被兜头浇了个干净。
叶真真握拳,低头深深吸口气,再抬脸,已是巧笑倩兮。她在移门上屈指轻轻敲了敲,方出声道:“贺老板。”
贺钧远嫌恶的别开视线:“假。”
“我叫叶真真,浑身上下都是真的,哪里假了?”
她拾步走到他面前,声音悦耳动听。
贺钧远盯着她脚上那双拖鞋看,侧了下头:“坐下说。”
叶真真便在他面前坐下,她身上穿着一件翠绿色薄凉衬衫,白色带金属色裤腿边儿的长裤,她是天生的白肤,在阳光底下一坐,浑身上下都透亮耀眼。贺钧远看了她一眼,将藤桌上的杂志推到了她的面前。
叶真真在那杂志上扫了一眼,标题耸动,惹人眼球:叶真真巴厘岛密会《晚清》导演,举止亲密,裸足贴身跳热舞。另外一边则是:叶真真一女挑两男,导演男星齐抓裙下,偶像王子收归囊中。
如果是五年前她刚进娱乐圈,这种标题或许还能让她眼皮跳足一上午,现在,叶真真眼皮也不眨,移开视线看准对面的贺钧远:“现在的狗仔队就这点本事?”
“叶真真。”
“贺钧远!我急匆匆赶回来不是跟你说这些的!”
她打断他的话,实在心急如焚。
“我是来和你认错的。”
她一边说,一边从椅子上挪下来,“噗通”一声跪倒在贺钧远昂贵的西装裤旁:“贺老板,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小女子吧!”
仰头望着他,她眨了眨眼睛,居然掉下两滴泪来。
贺钧远那张脸真是泰山崩于眼前还岿然不动的典型,连条细微纹路都没有。叶真真皱了下眉头:“我都回来给你认错了,你还要怎么样?”
“这么说来,还委屈你了。”
“我没这么说。”她膝盖一歪,在地板上坐下来,“你想卖你的老情人面子,我不管,好歹你等我们离婚后再说。”
“不是你说我们只是床伴?”
“那是气话!”她瞪他,“你这么……”
她咬了下唇,把“狡猾”两个咽下去:“你不会不懂!”
贺钧远忽然俯下身,捏住了她的下巴,逼她看进他的眼睛里:“你这么聪明,有些事为什么总是装不懂?”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总之是你答应过我,会让我大哥得到最好的治疗,你不能言而无信。”
“我什么时候言而无信了?”他站起来,从她身旁走过去,叶真真忙也爬起来,追上他。|
“我送他去美国,替他找最好的医院,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他现在还能有氧呼吸,我想,应该是我的功劳。反倒是你,你该跟我解释解释,那两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呸!不要脸的奸商!真真在心里暗骂一句,脸上还是笑眯眯的:“是是,当然都是您的功劳。求您继续施功不要停,别撤走mbown先生。我对天发誓,我和凌寒、冯北旻只是凑巧碰到。”
“凑巧?”
他眯了眯眼。
叶真真眼皮一跳,忙上前,两只藕臂缠住他,红唇凑到他脸庞上去:“你知道我嘴上发狠,其实胆子最小了,我哪敢骗你。”
贺钧远被她吻得脸上湿热,他逆光看她嬉皮笑脸,耍赖打诨的样子,不知怎的,心里顿觉不快。抬手便将她往旁一拎,转身道:“mbown有急事去意大利,明天下午就会回去。”
他往外走,开门跨了出去。叶真真留在原地,脸上的笑还挂着,眼里的笑都被那扇门“嚯”的一下隔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