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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整个宫殿全都是王府的奴才,因此聪明的高无庸使了一个小计谋,用的暗哨。高无庸是皇上的奴才,小武子也曾经在朗吟阁当过七八年的差,就算小武子作为总管已经睡下听不到,其它书院当过差的奴才也应该有几个在值班吧,也应该知道这几声暗哨意味着皇上派来的人正在宫门外静候开门吧。
按照宫里的规矩,永和宫的大门此时自是紧紧合上,又从里面加了锁,不过高无庸到了宫门口之后并没有直接上来就去敲门,虽说这个时辰皇太后早已就寝,然而寂静的夜里突然间响起的敲门声怕不是要将奴才们惊动了,继而连带着将皇太后也惊了。
“好,速去速回吧。”
“回万岁爷,奴才这就去办。”
然而皇上的吩咐就是圣旨,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要眼睛不眨地即刻完成,更何况只是将个奴才从永和宫带到乾清宫而已。这若是从前的秦公公,应该是连那句“月影?”都不会脱口而出。
也难怪高无庸会如此惊讶,不惊动皇太后倒是轻而易举,现在深更半夜的,皇太后早就歇息了,只要他们这些奴才做得手脚干净些就万事大吉了。然而若是不惊动年主子可委实是太过难办,月影可不是一般的奴才,那是一等一的贴身使唤丫头,怎么可能自己的大丫头不见了,冰凝作为主子还蒙在鼓里毫不知情呢?
“对,就是她。”
“月影?”
“你去一趟永和宫,不要惊动了皇太后娘娘,也不要让年主子知道,直接跟小武子传朕的吩咐,把月影带到这儿一趟来。”
随着一声清脆的应答声,高无庸迅速挑帘进了房里,刚要上前服侍,只见皇上已经从床上自行起来。
“回万岁爷,奴才在。”
“高无庸!”
皇上越想越是愧疚不已,他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安抚冰凝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同时也令自己的这颗心获得片刻的安宁。
暂且不论皇太后为何向十四阿哥,栽赃陷害冰凝行逼宫之举,单就冰凝凭白无故地遭受的这些委屈,这是让他寝食难安。身体才刚刚养好一些,不但不能安心养胎,还要勉为其难前去向皇太后每日晨昏两次请安,还要代他受过,任凭皇太后责骂、羞辱……
公务再是繁忙,皇上也不是铁打的钢板一块,也是需要吃饭休息的凡夫俗子,因此在快要四更天的时候,经过高无庸的再三催促而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纸笔,暂且歇息一会儿。然而当眼睛合上之后,他得到的不是深度睡眠、养精蓄锐,而是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冰凝的音容笑貌,或俏皮可爱,或泪眼婆娑,或孤高冷傲,或忍俊不禁,无论是哪一个她,都惹得皇上万分伤感。
连喊了两个不妥之后,皇上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由于一时间也找不出更好的法子来,他只得是寄情于忘我的公务之中,暂时逃避心灵的煎熬。
现在已经一更天,根本就不是向皇太后请安的时间,雅思琦以何种借口或理由深更半夜前去敲永和宫的大门呢?皇太后又怎么可能猜不出来她是受了他的重托?他的这点心思早就是昭然若揭,雅思琦就算是说出大天来也还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皇太后今天见到了十四阿哥,情绪很是激动,就算是没有事情还要无理搅三分,更不要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再因为冰凝的事情而惹恼了她,那岂不是要令恼羞成怒的皇太后迁怒于冰凝?原本他是想要安慰冰凝,但结果却是适得其反,不妥,不妥!
此时此刻的他,陷入了无边无际的自责之中。他先是想吩咐雅思琦,替他送去对冰凝的关怀和宽慰,原本已经开口让高无庸去传他的吩咐请雅思琦过来,然而话一出口旋即又叫住了已经开始向下退去的那个奴才。虽然他与皇太后之间早就是形同水火,不需要相互顾及对方的感受与脸面,然而毕竟冰凝寄居在永和宫,他不得不有所忌惮。
他当然知道,今日的冰凝是多么需要他的关心、安抚、劝慰,可是,他哪一样都给不了。虽然随着他登基成为九五至尊,可是他的女人竟是得不到半点理应享有的福份和荣耀,相反不但要替他受过,还要独自一人默默地承受这所有的这一切。他岂止是枉为一代帝王,也是枉为一个男人。
尽管想了很长一段时间皇上也没有破解这个谜一般的难题,不过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皇太后如此行事的原因上面,而是一听到半丁点儿关于冰凝的消息就引发他原本已是对她无尽的思念: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伤心难过之极?她的脸皮这么薄,被额娘这番斥责和羞辱,一定会羞愧得无地自容。额娘对自己这个皇帝儿子都是恶言相向,更不要说她这个从来都不讨额娘欢心的儿媳妇了。面对那些恶毒的语言,严厉的斥责,像自己这种“百毒不侵”之人不要说亲耳听到,就是想像一番当时的场景都觉得难以忍受,如她那样冰清玉洁之人又怎么能够受得了这种奇耻大辱?
皇上虽然没有奇怪冰凝无缘无故惹来的一身责骂,但是对于皇太后对十四阿哥选择了逼宫一说来解释冰凝为何寄居在永和宫的原因,则是让皇上格外的费解。因为皇太后没有任何理由需要向十四阿哥撒谎!她能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令皇上的颜面扫地、威严尽失,还有什么事情能够令她如此忌惮,需要向十四阿哥苦苦相瞒?
今天的日头还是从西边落下山的,只是皇上经历了与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