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呸”了一声,吐了口痰,骂道:“没吊用的东西,老子弄你也是脏了手。”说罢,将人一丢,那人却是哎哟一声,在地上便叫起来:“大爷饶命,饶命。”
自己带来的人如此不中用,连万斯同也是觉得脸上无光,可是一想起来刚刚黄二说的酷刑,万斯同只觉浑身发冷,想出声说上几句,可是想来想去,终究还是没敢。
所谓骑木驴,就是把人戳在一根削尖了的木棍上,直穿入肚,但一时不得死,总得在木棍上哀号几天之后,才会死去。
还有一种,便是把犯人按在烧红的铁链上,就算侥幸不死,出来后也是一个只能爬行的废人了。
这般酷刑,都是北镇抚司里曾用的伎俩,其实因为太过残忍,张佳木已经明令废弃不用了。当然,便是天天的五十小板,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了。
那可不是刑部用刑,锦衣卫打人,不管你是伤是病,昨日之伤如何惨痛,今日仍然照打不误,每天二十或五十,管你皮开肉绽,每天过刑,绝无宽贷。
经常有人被关了几十天后,出来后已经不形,身上到处都是烂掉的腐肉,削下来几大碗,也不希奇。
此等刑法,已经是最寻常不过的事了,难怪人提起诏狱来,无一不是脸上变色,大为惊恐。
众人害怕,黄二却是心中焦燥,他在卫中,佩服的只有张佳木一个人,最多孙锡恩和李瞎子几个还能和他说得上话,当初在坊里,他就是有名的凶人一个,什么样的恶事也敢做。如果不是遇到张佳木后收了手,吃了官饭,只怕早就犯了死罪,西市上斩首示众了。
这样性子的人,脾气自然也是急燥,虽然明知张佳木应是没事,此时可能在赶来的路上,黄二心里却只是焦燥的很,想来想去,却是知道是穿着华服的万斯同惹的事,当下便怒哼一声,几步跨到万斯同向前,将他举到半空,怒道:“小子,不要看你是朝廷命官,要是大人还不来,我就在这里要了你的命。”
黄二力大无穷,身形又高又壮,万斯同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被这巨灵神般的恶汉举了起来,对方身上又是马身上一般,全身臭汗,骚臭的紧,可怜万斯同天天熏香,身边的小厮都是用香熏了衣服才敢在他身边伺候,此时被这黄二挟在胳肢窝里,闻着那般味道,真是恨不得立刻就死了的心都有。
刘勇见黄二如此放肆,将脸一沉,道:“黄佥事,把人放下。”
黄二梗着脖子道:“大人不来,我不放。”
任怨大怒,喝道:“你这厮做死么,刘头儿的话也不听了么?”
坊丁队里时,任怨却是黄二正牌的上司,管的他甚紧,训练时也没少抽他,这会儿任怨一喝,黄二倒是身上一紧,虽然不敢回嘴,却是把腋下的万斯同又挟紧了一些,万斯同“哎哟”一声,已经是被挟晕了过去。
“黄二,你这厮给我住手”正乱间,刘勇听到人说话,他和张佳木熟到不能再熟,当下便是浑身一激灵,一声阿迷陀佛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只是到了嘴边时,却是换了一句:“大人来了”
刘勇听到张佳木的声音后,大为激动,几乎是厉声喝道:“大人来了。”
接下来便是几个总务的官员,他们倒是大嗓门,一见张佳木确实带着人赶到,当下便是一起喝道:“大人到了,见礼。”
“见过大人”
黄二将手一松,咧着大嘴便叉腰大笑,在他脚底,万斯同跌落在地,嗷然一声,却是根本无人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