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她下意识的摇头,有些不想面对这一切。
万俟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直起身子,打开了床头的灯,认真的看着她说道:“霜儿,听我说,你说的那种事情是不可能的。”
她咬住下唇,目光中带着深深地茫然与几不可查的惊慌。
万俟谦的目光坚定地看着她,“银狐族已经受到了惩罚,那就是你们这一代,尤其是你。惩罚已经降临在你们身上,你的不该出生,狐族的凋零,你父母以及族人的艰难救治就是证据,所以……不可能再把惩罚降临到你的孩子身上的。”
云流霜觉得她无法消化万俟谦所说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她低声呢喃着,几乎是重复着万俟谦的话,“我已经受到了惩罚,那么,这个惩罚就不会再降临到我的孩子身上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万俟谦点头,“霜儿,你仔细想想清楚,我没有骗你。”
她,不想去思考。
因为她知道,这个思考的结果,会推翻她从小到大,一直以来都相信的事情。
万俟谦想让她生孩子,那么必定是要利用她的孩子去做什么事情,如果她真的无法顺利的生出一个健康的宝宝,那么万俟谦应该比她还着急才对。
但是现在他没有,反倒是给她解释了整件事情。
那么……也就是说万俟谦有信心她一定能生出一个健康的孩子,一个,不受上天诅咒的孩子。
她脑海中的思绪渐渐地清晰起来。
但是她的心却越来越沉重。
如果青姨,真的骗了她,那么究竟是何目的……
她咬唇,真的觉得自己从小到大,直到那天变成狐狸碰到墨笙之前的生活都无比虚幻。
仿佛她一直生存在谎言中。
何朗明的背叛与残忍,现在就连青姨也……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不真实,“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
万俟谦脸色有些沉重的看着她,“霜儿,你始终要面对的,现在,告诉我,她要怎么让你断绝你的银狐血脉。”
“她……给了我一瓶药,告诉我,喝下去我体内的血脉就会消失的。”她的声音依旧有些虚弱。
但是,万俟谦就很肯定的摇头,“不可能,你那瓶药有没有带着?带着的话给我看看,我从未听说过……有那般的药,可以断绝银狐血脉。”
“我……没带。”她的声音很低,“我去救人,身上怎么可能带着那样的药。”
那瓶药,现在依旧在墨笙的别墅中。
“这样么?”他沉吟片刻,脸色严肃认真的看着她,“有机会,一定要让我看看,那瓶药我觉得未必带有善意。”
“可是青姨……”她张了张口,却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她脑海中闪过了青姨那慈祥的面容。
目光柔和中带着沧桑。
在孤儿院长大的她,在十岁那一年,第一次碰到了青姨。
那时她为了生计在外打童工,青姨见到了,阻止了这件事,并且给她生活费帮助她。
她最开始并不同意,直到青姨慢慢能说出她父母的事情。
她其实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是银狐族的,小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跟普通的女孩子没什么两样。
但是慢慢等她长大了,她的脑海中就渐渐的出现了一些奇妙的记忆。
仿佛被尘封的画卷一层层的展开,许多谜底一一展现。
从她能渐渐接受这个现实开始,脑海中的记忆封印慢慢的解除,一步步的让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无数的画面无数的记忆片段涌入她的脑海中,她知道了她所能知道的事情。
银狐族,父母,以及……血脉和能力。
但是她一直以为,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清楚自己的身世,因为父母都为了救她而死。
但是她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青姨的存在。
后来,她真的当青姨是父母的故交,代替来照顾她的,渐渐的接受了青姨的帮助,把她当作真正的长辈。
甚至是……母亲一般的角色。
但是现在,现实却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就连青姨,也是骗她的。
“青姨她,一直知道我的身世,我一直对她不抱有任何戒心。”她低声说着,“如果青姨要害我,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她从没害我。”
不过给她留下了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药,以及……消失了而已。
“没事你先别急。”万俟谦安慰着她,“未必是要害你,但是……真的很难说。”
他话音刚落,屋内就响起了手机铃声。
那是家里电话的声音,纵然他很不情愿,但是依旧接了电话。
“哥,你快回来,父亲又要不行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万俟玲无比焦虑的声音,大的云流霜都能听得清楚。
万俟谦的脸色沉了下来。
“又发病了么?怎么会间隔这么短?”
“我也不知道。”就连云流霜都能清晰的听到她那十分无助的声音,“哥,你快回来,妈都吓哭了,整个家里乱成一团。”
万俟谦面沉如水,“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赶回去的。”
他说完之后,挂上了电话。
随后,他露出了苦笑,无奈又哀伤。
片刻之后,居然对她说道:“霜儿,其实我并不想救我的父亲。”
云流霜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
“因为……他害死了我的亲生母亲。”万俟谦冷漠的说着,她头一次在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