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警觉,门却被推开,映着金灿灿的余晖,向千寻出现在门口。
“你进来干什么,给我出去!”翠竹见状,连忙转身拦在门口,对着向千寻的脚便踩:“踩小人,踩小人……”
这般憨态,瞬间引得顾北辰转过神来,嘴角不由自主溢出笑来。至于林梦瑶,自也是将心事按捺,面上带笑。当事人向千寻呢?被翠竹踩了一脚,正龇牙咧嘴呢!只他似乎也是有意逗翠竹一般,在门口左蹦又跳的,丝毫没有了之前那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这一闹腾之下,翠竹脸上的怒气再挂不住了,嘴角一咧,笑出声来。
“没脸没皮的,谁跟你闹了!”原来,翠竹虽想不出向千寻那般对待夏玉娘母女的原因,却也因为顾北辰的一番话有所思索:“忘恩负义,莫让我家小姐瞧见了生气!”
“翠竹姑娘,这生不生气可不是你说了算!”向千寻也不再逗她,身子一侧便进了屋里:“瞧瞧你家小姐一脸的笑意,可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说完,看见棋盘与棋子,向千寻丝毫不见外,对着林梦瑶挥挥手,示意她让开。
“向公子可真不把自己当让外人呢!”林梦瑶笑着,却也起了身让座。
向千寻丝毫不见恼,笑嘻嘻坐了下来,摆下一子:“我是外人么?你把我当外人,我可是没把你当外人!”
说着话,向千寻不往在棋盘上敲了两下,提醒顾北辰落子。顾北辰淡淡一笑,欣然落子,而后做出“请”的姿势。那向千寻看也不看,又落下一子来,继续对林梦瑶道:“所以啊,我刚刚就做了一件自己人该做的事情!”
话语微微停顿,向千寻挤眼,神秘兮兮道:“你可知道我刚刚给了夏玉娘母女俩什么了?”
“什么?”翠竹好奇异常。
“偏不告诉你!”向千寻却是陡然收了笑意。然后正襟危坐,一门心思跟顾北辰下起棋来。
众人皆是哑然一笑,翠竹干脆啐了他一口,而后恨恨地盯着他。许是被翠竹盯得不自在。向千寻干咳一声,理了理衣襟,一本正经道:“我向千寻向来急他人之所急,想他人之所想,所以。自是大慈大悲帮那对母女排忧解难了!”
排忧解难?
莫不是祛除了那股子臭味?
想到那臭味,林梦瑶竟然又是胃里翻腾,险些呕吐出来。
“怎么了?”顾北辰见林梦瑶秀眉微蹙,关切道:“可是身子不适了?”
林梦瑶掩了那阵子恶心,笑道:“许是这两日被药味熏着了,胃里不太舒服,不碍事的。”
所谓操劳,自然是指药材的事情。这几日,翠竹和明雪每每采购药材回来,林梦瑶便要和慧珠二人细细分配好。尤其是黄芷的用量。万不能有任何差池。
一时间,众人的焦点又转移到施药一事上来。
几日以来,翠竹和明雪分散着配齐了不少药,本想搭棚施药,可查探了富阳城的局势,又心有余悸。眼下富阳城的局势甚为不乐观,哀鸿遍野虽谈不上,但瘟疫患者也已经过半,所谓隔离,已经形同虚设了。偏生。屋漏偏逢连夜雨,韩蔚又在这个时候被召回了京华,富阳城里连真正镇得住人的都没有。
——那姜文宇妄为父母官,除了关心那顶乌纱帽。便只怕没有入得了他的心的。
“这富阳城甚乱,若是贸贸然施药,只怕会让局势更不可收拾!”顾北辰落下一子,所持白子瞬间占了先机:“至少韩蔚未归之时,我们不得轻举妄动!”
向千寻执子蹙眉,闻得顾北辰的话。瘪了瘪嘴:“真没想到,韩蔚这小子一贯油腔滑调没正经的,在富阳反倒颇有威信!”
许是沉心于棋盘,向千寻丝毫没发现自己的话惹得面前二人面面相觑,投得探究目光来。又是思量许久,向千寻艰难落下一子,又有悔棋之意。
“落子无悔,向公子这是干什么!”林梦瑶与顾北辰相视一看,而后“咯咯咯”笑道:“向公子若是想悔棋倒也可以,只需得解了我们的惑!”
“哎呀,我一个整日里游手好闲、吃喝玩乐的,能帮你们解了什么惑呢!”向千寻咧咧嘴笑起来,他脑子灵光,立马想到林梦瑶会问什么,连忙将棋子放下:“不悔棋不就得了,真小气!”
说着,向千寻冲顾北辰示意,要他落子。
顾北辰也不多加思索,白子落下,立马又让向千寻蹙了眉。眼瞅着向千寻沉思不语,顾北辰漫不经心道:“说起眼下这富阳城里,有闲情逸致对弈的,恐怕只有你我二人了!……瘟疫蔓延成如此惨状……真不知是天降的灾,还是人为的祸……”
“天灾人祸皆有之,天时不作美,人世不为善……”向千寻漫不经心,随口应道:“但总是会好的,很快就会好!”
对于向千寻口中的“很快”,林梦瑶等人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那么快。阮青醒来的第二天清晨,富阳城里,原本跟着韩蔚的兵士便来了庆园。小小的庆园里,甲胄森然,寒光刺眼,若不是为首者开了口,林梦瑶几乎以为林安康狗改不了吃屎,又给她们使绊子呢!
“顾少夫人,在下石崇山,受韩统领指示,在此等候顾少爷差遣!”那为首的兵将上前,中气十足,话语铿锵有力。
韩蔚的指示?
韩蔚不是前往京华六日了么?如何得知顾北辰康复了?
林梦瑶不得其解,可眼角余光瞥到西厢房打扇的向千寻时,便有所了然。向千寻是个闹腾性子,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