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瑶宽慰着阮青:“我能作何傻事?娘亲放心,梦瑶心中有数——倒是娘亲您,若是身子不适,倒是要在庆园内多歇息才是……”
“唉,我本也不欲往前院去的,可今日不知怎的,眼皮总是跳着……你一个人去前院,我这心里总是不安的……”
“娘亲,梦瑶总不是孩子了,能有什么事儿?”林梦瑶笑了,说话间,见长宝端了茶水过来,便起身接了过来,递给阮青一盏茶:“不过,梦瑶知道娘亲的疼爱之心。若是娘亲真有心往前院一去,那便去就是了。”
母女俩用了茶,又在院中坐了一会子,直到前院派人来喊,这才不紧不慢往前院去了。
前院的盛世远不是耳听便可幻想得出的!
想来前世,孟府也是京华大户,可其府中盛宴与此番赏菊会相比,倒也只能是不相伯仲。难怪前世总听姚子文说“江南富甲天下”,一个没落的林府竟可以跟皇帝的姐姐家相提并论,可不正印证了那句话么?
看着琉璃器皿,金银器具;看着轻纱幔帐,绚丽彩练,林梦瑶一阵咋舌。这林纾还真是下血本了,营造处这般盛世,到底是想为林安康骗个什么样的媳妇儿?
此刻,林梦瑶自是不会想那林梦芷的。因为几日前的事情,林梦芷几乎快疯了。只是,林纾夫妇生生吞下了这个哑巴亏,不仅如此,他们还对罪魁祸首向千寻有礼相待,几乎奉为座上宾。
漫步在鹅卵石小道上,林梦瑶与阮青心情上好。此刻,那些个宾客想来都聚集在前院呢,园子里甚是清爽,再加上阵阵菊花香,更是让人神清气爽。
“哎呦,这不是青姐姐么!”母女俩赏花之际,花恋蝶远远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位三十几岁的妇人,那妇人容貌清丽,与当年有“勾栏花魁”之称的花恋蝶站在一起,丝毫不逊色。
阮青礼节性与花恋蝶一笑。林梦瑶则是见了礼:“见过花姨娘——”
“咯咯,我家瑶小姐一贯知书达理,只行这般礼,让我生生觉着生疏了!”花恋蝶拉过林梦瑶的手,甚是热情。对那妇人介绍道:“曼柔姐姐,快来见过我们林家的瑶小姐。”
那被唤作“曼柔”的妇人,看着林梦瑶微微一愣,眼中甚是复杂,终是微微福了身子:“民妇戴门李氏见过瑶小姐。”
“既是花姨娘的姐妹,便理当亲近些,何须多礼?”林梦瑶脸上伸手一阵虚扶,却是笑看着花恋蝶,见花恋蝶眼神一闪,这才继续道:“花姨娘。戴夫人,若是不弃,一道往前院去可好?”
花恋蝶自是乐得如此,于是,往前院的队伍又热闹了起来。
只,阮青一直是个不喜热闹的,耳听花恋蝶的喋喋不休,很快便是头昏脑胀,走着走着,竟然眼前发花。脚步踉跄。
“娘亲,您这是怎么了?”林梦瑶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可是身子不爽了?”
“有些胸闷气短,眼前也是发花——”阮青支撑不住。倚在慧珠身上,大喘了几口气,道:“唉,这破身子终究是不中用了,不过是出来走走,竟这般撑不住——”
“青姐姐大病初愈。虽说也养了些日子,可终究底子薄,今日还是回去歇着吧!”
花恋蝶一阵感叹,林梦瑶也是蹙眉应承着,然后嘱咐慧珠将阮青扶回庆园:“小心着点,寻了大夫过来看看,有甚不妥便让长宝到前院来寻我——”
慧珠连连应承,而后扶着阮青往庆园方向去了。
看着阮青远去的身影,林梦瑶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许久对着笑盈盈看着她的花恋蝶道:“花姨娘,走吧,今儿个得卖力把戏演好才是!”
“那是自然!”花恋蝶笑得百花失色,只眼神过于狠辣了些:“等了这么些年了,终于等到了这一日——”
林梦瑶一行人来到前院时,自是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就林梦瑶来说,因为施药一事,认识她的人不在少数,只又因着近日坊间“二女争夫”的传闻,对她更加满是好奇。对林梦瑶是好奇,可对花姨娘就有些惊艳与探究了。
之前就有所交待,因着无脑,且出自勾栏,林纾总羞耻于将花恋蝶带到众人面前。可,真要说起来,这出自勾栏的花恋蝶姿色是一等一的好,虽说三十出头,可林纾将她当玩物养着,好吃好喝供着,风姿不减当年。光彩明艳的她,立马在前院引起了一阵骚动。
不惜巨资,以轻纱罩顶的院内,富阳城的老爷公子们看向花恋蝶的目光别有深意。
见众人为自己的美貌侧目,花恋蝶更加搔首弄姿起来,引得中男宾翘首以看,几个心思不定的,甚至吹起了口哨一阵调侃。
附庸风雅,果然只不过是“附庸”而已,骨子里还是龌龊不堪的!
林梦瑶心中鄙视,却丝毫不阻拦花恋蝶,她恨不得林府的名声越臭越好。
“你这是在干什么?!成何体统?!”
花恋蝶正在卖弄风姿时,一声呵斥传来。林梦瑶和花恋蝶循声望去,正见到夏玉娘带着一帮女宾出来,面上尽是羞恼之色。
“呀,这是谁呀?这般不要脸?”
“就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该不会是偷偷溜进林府来的吧!”
跟在夏玉娘身后的女宾鄙夷地看着花恋蝶,窃窃私语起来。夏玉娘一贯注重颜面,此刻,又气又恼,面上都成酱紫色了。可,花恋蝶盈盈一笑,添了一把火。
花恋蝶眨巴着眼,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