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
可不就是姚梦琳刚刚生产的孩子么?
众人皆是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好端端的个孩子,一生出来就死了?
姚子文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转身对着尾随身后的孟南君便是一记耳光:“你这个畜生,虎毒不食子,你竟害了老夫两个外孙……”
响亮的耳光打得孟南君整个人都愣住了,莫说还手,就连躲避都忘了。众人也是被姚子文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直到孟南君被姚子文踹倒在地,这才反应过来。孟家一行人自是赶紧上前去护着孟南君,朱华秀更是张开手臂,护在孟南君面前。
“姓姚的,你疯了么?”在闻得孩子夭折之时,朱华秀丝毫悲伤之意都没有,她现在最记恨的就是姚梦琳乃至整个姚家。不过,她却也是心中惊惧的,生产之前孟南君的那一巴掌可是很多人都看见了的,大家更是看到姚梦琳的肚子直接触地,若是姚家追究起其杀人之罪,那可如何是好?
不过,朱华秀也是想得出来,见姚子文还不停手,当下又喊道:“这孩子死就死了,我孟家的骨血我孟家都不在意,你在这里发什么疯……”
这还是人话么?
姚子文气得脸色铁青,若不是被韩蔚和姚正洵拦着,恨不得上前给朱华秀两个嘴巴子。这等恶毒妇人嘴上都这么毒,寻常里该给姚梦琳多少罪受啊!
“好好好,朱氏,你给我记好了。人在做,天在看,因果循环,总是有报应的。我姚某人就等着你们孟家的报应!”姚子文气得双手发抖,指着朱华秀的指尖都是颤抖的。他恨恨地撩着袖子,向昏厥过去的姚梦琳走过去。
“洵儿,带琳儿回府——”
韩蔚见这阵仗闹得实在太大,虽也恨不得姚梦琳赶紧脱离这孟家苦海,只看其刚刚生产,且昏厥过去,难免保持着一份冷静:“姚相,少夫……姚小姐刚刚生产,身子羸弱,只怕……”
“怕什么?”姚正洵一阵横眉怒目,扫了屋内众人:“和离书已写,我姚家女儿岂能再留在这苦海受罪?!洵儿,抱上琳儿,走——”
姚正洵闻言上前,却是看了林梦瑶一眼。林梦瑶微微点头之后,他才上前将姚梦琳裹好抱起来。
儿子夭折,孟艾生死不明,被姚子文责打了的孟南君难得良心发现,要上前阻拦。
林梦瑶如何肯得?
“孟公子,请您自重!”林梦瑶拦在孟南君面前,冷笑道:“家父说得极是,人在做,天在看,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种下了因,就要收得其这恶果……假惺惺的挽留就免了,您就当放我姐姐一条生路吧……”
看着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孟南君,林梦瑶转身从稳婆手里接过了已无气息的孩子,按捺心底的激动,冷眼看着孟家众人:“你孟家视这个孩子的性命如草芥,我姚家却珍视得紧。即便是夭折了,我姚家也会护他到落葬……”
京华有这么一说:未及笄者早夭,乃讨债鬼所化,是不得落葬的。
林梦瑶这么一说自是让众人一怔,连姚子文都微微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动容了——林梦瑶所言无疑是僭越了的,可是这却也体现了她对姚梦琳的情谊。况且,其所言也正是对整个孟家的一记响亮耳光——你孟家无情无义,我姚家却是做不出来的。血脉相连,骨肉亲情,即便是出嫁了的女儿,我姚家也是心疼相护的!
“说得好!”姚子文一声大喝,“梦瑶,带上孩子,我们走——”
林梦瑶自是巴不得赶紧来开这里,连忙抱着孩子尾随着姚子文出去。那孟南君似乎还存有上前挽留的心思,只那朱华秀却是一把抓住他。
姚家人就这么走了,孟家却还没有消停。
朱华秀恨恨地看向姚家人离开的方向,然后转向韩蔚道:“韩大人,杀害我西原的凶手依旧逃之夭夭了,难道您不该驱兵追赶么?”
朱华秀用心何其之毒!
她是铁了心要给削了她面子的姚家找茬,姚梦琳她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的!
这样的蛇蝎心肠!
莫说与林梦瑶相熟,且早有谋划在先,就是无前因,他也是打心底里排斥和厌弃朱华秀的。韩蔚倒也是个直率之人,当下就将蔑视之态摆在脸上了:“孟夫人,韩某人早说了,断案乃官家之事,您就莫要操这等闲心了。当然,若是您的心真闲不下来的话,当好好训导训导您孟府的人,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莫要让孟家成为京华茶余饭后的笑话……”
韩蔚这话说得情真意切,可每一个字都让朱华秀的脸色大变。
“你……”朱华秀对韩蔚大为不满,若不是介于其皇命在身,孟家势危,她真恨不得给韩蔚一点教训。
朱华秀甩了袖子离开,她自不会这般善罢甘休,孟西原的死已经让她心若癫狂,现在姚家又将出了休夫这一出戏码,这真是将她朱华秀不放在眼里,觉得好欺负了么?
原本属于姚梦琳的院子渐渐消停下来,韩蔚分派了士兵于孟家各处守卫,或者者更准确地说是“监视”。至于韩蔚自己,则是留了下来,待人散开,这才进了里间。要知道,里间还躺着一个人——孟艾。
此刻,孟艾正坐在床上,眼泪直流,眼中却是坚毅的神色。
孟西原给姚梦琳的那一记耳光,他是听在耳里的;姚梦琳生产之时的痛苦,他也是听在耳里的;朱华秀那伤人恶语、凉薄之言,他更是一个字不落的记在心里……
这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