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携众妃嫔驾到——
太子殿下及众皇子驾到——”
殿外公公尖细的喊话声驱散了秦舒心周身正逐渐聚拢起来的杀气。宾客们以视频快进的速度归位,待皇帝一大家子进到殿内时,已经列好队形,乌压压跪了一地。
雨尘回到臻氏、刘氏身边,余光瞧见秦亦然归的是商贾席,不禁有些恶趣味地想,靠他那炉火纯青的幻术,干点儿拍花子拐卖妇女儿童之类的行当倒是最适合不过。同样考虑到可能还有像秦亦然这样不知是敌是友的修士在场,雨尘不敢轻易展开神识,只能随着大流给皇帝一家子行礼,得了平身后坐好,凭眼力观察起皇帝一家来。
首先是皇帝,根据雨尘目前掌握的一些八卦来看,这皇帝说的好听叫多情,直白些就是好色。今日瞧见了本尊,四十多岁一老头,瘦骨伶仃,一开口声音里就透着一股纵欲过度的嘶哑和虚弱感,这种人要不是坐着最高领导人的位置,撂人堆里别说威严感,就是存在感都不定及格。
身边的皇后身上倒有几分母仪天下的庄重,众嫔妃也是环肥燕瘦,其中一个雨尘之前见过的,凌妃。上次没来得及仔细打量,今儿见她穿的是一袭浅粉色绣梧桐花枝的加厚长裙,放在人堆里既不出挑也不逊色,天生一张笑脸,即使不笑,整个人看上去也是慈眉善目的,怪不得臻氏上次说她“还是嘻嘻哈哈与晚辈们打成一片的样子比较自然”。
好说也是名义上的婆婆,关于这个凌妃,自上次见面后,雨尘有意无意地还是做过一些了解的。皇帝多情,除了每三年一次的选秀,当然还有别的渠道充实后|宫,比如这凌妃,就是他还是太子的时候,某次“微服出巡”带回来的。并且这个渠道一直到现在都没取消。
正是因为出身民间,凌妃才没有像正统的大家闺秀那样一板一眼的吧,就连教育出来的儿子萧清也那么随性。不过,想起那天在懿王府那片荒园边上,与臻氏一同探讨秦氏风波,臻氏那句“这也是凌妃的意思”,雨尘心底不禁生出几分厌恶来,觉得这凌妃,也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
再看皇子席上,除了太子之外,其他几个成年的雨尘在七月份萧清生日宴上都见过了,因此对太子更留意些。据说太子年少染病,一直用药养着,反反复复却总好不利索,今儿见了果然面色带着病态的苍白,身形消瘦倒很有几分他老爹的样子。
突然觉得这个国家的未来好渺茫……
雨尘想起当初司命神发给她的那份关于这个新生时空的资料,就因为临下来前没有抹去她的记忆,司命神还特不要脸地认为给她开了个多大的金手指似的。实际上光跑“停薪留职”的手续就耗了半年,若是一本写生动,人物塑造鲜明,气氛渲染的扣人心弦,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有可能记得其中某些情节,可是尼玛,单纯扔你一本大纲框架、人物设定,你还会有兴趣仔细阅读,还能留下这么深的印象吗?!
何况当时那些资料,对雨尘来说只是其工作内容的一部分,基本可以归为“关我p事”的范畴。单说她现在所处的这个时段,纵向看,只是整个时空走向的一个节点;横向看,代宗国也只是现存的多个国家之一。如此广阔的范围,让她单单记住这个国家的历史脉络,以此为参考来趋利避害,当那些资料是清穿!
……
正式开席后的流程,归结起来就是先听皇帝讲话,再听皇后总结,再听大臣代表、商界代表、艺界代表等作工作报告,枯燥的令人发指。
终于等这些话唠全部完毕,大家吃着喝着进入正题,戏台幕布拉开,依依呀呀唱着令人似懂非懂的曲调。
没过多长时间,忽地歌舞声停,随后喧嚣声止,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主位,只听皇帝近身的一位公公高声喊话道:“太子殿下离席——”
这么快就体力不支了?!雨尘皱眉,再一次为这个国家的未来感到惆怅。众宾客一同起身恭送太子,重新坐好后待皇帝向戏台那边打了个手势示意继续,气氛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欢快热闹。
一开始,雨尘表面上心无旁骛地消灭着桌上美食,其实是支着耳朵收集周围关于当前局势的八卦。可惜身chù_nǚ眷席,除了哪个嫔妃宫里日前新设计出了什么绣花样本、哪个宗室家两口子把别扭闹到了宫里、哪个皇子今天的造型比较帅之类,根本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没听几句也就烦了。
正百无聊赖着,元神里竞易突然出声,“那小子也不在席上了。”
雨尘一惊,反应一会子才知她指的是秦亦然。扭脸看向商贾席,寻摸片刻果然不见此人的影子,想想笑道:“可能是去茅房了?话说你对他还是很关注的嘛。”
竞易并未搭理她的调侃,简洁道:“跟出去看看。”
雨尘想起刚刚所中的幻术,当即打了个激灵退缩,“你不会还打算……师叔,正视现实~,咱俩加起来也不定是他对手……何况这儿还是皇宫……”
“不是。”竞易冷静地打断,“那小子似乎是尾随太子离开的,还记得他说今晚另有任务在身么?”
“呃”,雨尘回忆下,顿时精神抖擞:有八卦!
“另外”,竞易补充道:“殿内感知不到碧染山庄的气息,出去逛逛说不定能找到有关那枚短箭的些许线索?如果对方还在宫里的话。”
靠着竞易无比敏锐的直觉牵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