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薨逝,举天同悲,紫禁城中景阳巨钟长鸣不息。咸丰阻止了内阁发下皇后薨逝的消息,固执地将慈安停陵钟粹宫的正殿之上。屏退所有的人,独自一个人守着她。手轻轻划过慈安娇懒的脸膀,因为经妆愫,慈安的原本苍白的脸再次明艳起来,樱唇轻眠,仪态安祥,仿若刚刚睡着一般。咸丰静静地轰抚着她的脸,表情静地低声向她倾诉着心事。
咸丰回京之后,便一直守在钟粹宫之中,接连几日都不曾上朝听政,却恰因为他带兵在外近一年时间,京中大小事务堆积如山,大臣正等着向皇帝上奏呢,却等来皇后娘娘薨逝的消息,皇上悲伤过度,守在钟粹宫不理政事,幸好咸丰回宫也还没有收回奕忻与祁隽藻两人的理政之权,暂时还算平和,没有起什么大的波澜。
只是皇帝总是躲在后宫也不是什么好事,纷纷上谏希望两位理政大臣能进宫劝服皇帝。众大臣想来,当今皇上对祁隽藻亲信有加于是推荐由他时宫见架,劝服咸丰回朝理政。
幸有咸丰走之前御赐金牌,祁隽藻这个外臣才得以进入后宫之中,也不知道经过了向道盘问与查巡才得已来到钟粹宫之前。进得门来,却见咸丰一个人伏在棺上,低声向皇后说着话,那样子无比落莫与孤单。
祁隽藻悄悄长叹了一声,甩了一把衣袖,鞠躬出声道:“皇上,满朝大臣正等丰皇上回朝亲政,臣等请皇上节哀顺便,人死不能复生,皇上三思啊!”
咸丰原本正和慈安说着自己心底的秘密,自顾自说着,自嘲着,猛被人出声打断,心下顿时火起,回头猛然盯着祁隽藻,目光有些阴冷。祁隽不由吓了一跳,低头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不敢直视咸丰。
咸丰何其不知道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只是他心中仍只觉得慈安只是睡着了,也许天一亮,这个美丽而善良的姑娘就会从棺中坐起,小鸟一般扑自己的怀中,低诉自己的快乐与忧愁。他还不适应这失去心中至爱的情况,总觉得如果自己也觉得慈安去了,心中便会无端地多出一大块空白,无法愈合,不知所措。
自己也觉得如此待身边亲信大臣有些不妥,务自叹了口气,眼光柔和了起来,挥了一下手淡然道:“祁卿平身吧!深夜来见朕可是京中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把柔和的声音,让祁隽藻刚刚颤动的内心稍稍平复了一下,这才敢再次上前一步有些颤声地道:“皇上,自皇上推行新政以来,京城甚至直隶周边数省之地改变巨,朝中大臣对此有些不适应,许多事情不敢妄下定论,因此早已盼我皇归京,亲作主张。因见皇上回京之后,多日不曾临朝,一时担忧四起,望皇上早日恢复,大清离不得皇上啊!”
咸丰听了,不禁不舍得望了一眼安祥地躺在棺中的慈安,眼中再次变得柔和起来。他慢慢起身,牵起慈安的小手,摩挲着自己的脸,小手虽已冰凉,咸丰却感觉亲切无比。他闭沉思了半晌才淡淡地道:“祁卿先退下吧,传朕的旨意,明日早朝。”
祁隽藻偷眼看了咸丰的表神,不禁心中再次触动,低声应了一声便悄悄倒退着出了大殿。咸丰并没有回过头去看祁隽一眼,依旧闭眼摩挲着慈安冰凉的小手,仿若曾经他们亲热之后一般,混沌重生君临异界23488任由慈安温柔抚摸着自己的脸一样。
伊人已随云烟渺,淡看秋月尽失颜。慈安,朕答应过你的事朕息然会做到,朕只是想再陪你一会儿,没有了你这世界都失去了颜色,再没有人听朕说着那古怪稀奇的事,再没有人能理解朕心听脆弱。现在你也离朕而去了,一切都要化成空白,失去颜色。朕要走了,你可要乖乖地等着朕,等朕逆天改命之后,再来与你相会!
咸丰长吸了一口气,背转过身,脸上再没有一点的柔情,坚毅的脸上,满是冰冷。他冷冷仿若对着空气般地叫了一声:“安丰听旨,迅束集结得力人手,给朕查查朕不在京中之时,北京各大臣王公勋贵到底出了些什么事。”
阴暗中闪过一丝人影,待咸丰说完话之后,既又悄然而没,消失在暗夜之中。待那人影消失之后,咸丰便落寞地走出了钟粹宫,四下里冬夜寒的风侵面而来,咸丰像是无知无觉一般,漫无目的地走着。
突然见图先迎头走来,咸丰一顿有些不悦地道:“图先,你也宫中老人了,怎么这么不知道礼法?”
图先本被咸丰打发去照顾小格格的,此时正是小格格长哭不止,图先与一众麽麽奶娘束手无策才急急忙忙赶来请示咸丰的,不想却正迎上了咸丰,一时惶恐忙低头道:“皇上,小格格夜哭不止,怎么哄都哄不住,老奴来请皇上示下!”
一听到小格格,咸丰便不由自主地想起慈安那温柔如春风般的笑容,一时悲从心中来,停住脚步,这时他才省起慈安还为他留下了一丝牵挂,他竟却忽视了这么多天,小格格出世这么多天了,却连名字都还未取过,觉得有愧慈安的在天之灵,坚毅无情的脸上一丝情绪的波动,叹了口气便随着图先去看自己的女儿。
一处宫殿里,人声嘈杂,宫人们进出不已,唯那地声声婴孩的哭声刺破天妹,长哭不止。几个奶娘与几个麽麽正四下里转着,不知道才么才好,却听门外一声长呼,皇上架到的消息,众人顿觉松了一口气,纷纷拜倒,一时宫殿里静了下来,只留婴孩的哭声。
咸丰快步迎上那小小的婴孩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