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闻言相视一眼,同时摇头叹息一声,其中一位年长者慢慢坐下道:“非是我等无心报国,只是,唉.报国无‘门’啊,报国无‘门’啊!”旁边那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也似心有同感地苦笑了一下。摇头坐下。
咸丰状似诧异得道:“这是为何,如今皇上正是用人之际,四处发榜招贤纳士,怎么会像这位先生所说的报国无‘门’?”
“这位黄兄,我看黄兄也是‘性’情中人,在下便也不怕黄兄笑话,我等二人曾于上海一家外国公馆人任职,自打前年皇上下榜招募人才,我二人自谓尚有一技傍身,便弃了任职,赶来京城投效朝廷。”说着长叹了一口气接道,“不料当时执掌总衙‘门’的为恭亲王奕忻,这位恭王爷待我二人也算是好的了,只是却总有意无意地示意我二人为他一人效忠,呵呵.”说着继续苦笑。
“二位先生不用介怀,如今奕忻谋反案已过去一年有余了。皇上仁爱,听追究其主罪,从者一律都不再追究。不瞒二位先生,在下很有几位朋友在朝做官,若二位果有报国之志,在下愿为二位引见,只要二位先生如有大才,必当为当今圣上重用。”咸丰自告奋勇地道。
二人似被咸丰的话说动,双眼一亮,西装革履的男子首先起身道:“不瞒这位黄兄,在下正想再去求见总理大臣祁大人,以求能的效朝廷,若能得黄兄引见,在下更是感‘激’不尽。”说完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颇有找到党组的‘激’动劲。
“这个不难,哈哈,说了这么久,却不知二位先生高姓大名,失礼了,失礼了。”咸丰呵呵笑了一下道。两下里三人互通了姓名,彼此熟络起来。咸丰这才知道,坐在眼前的两个人,一名王韬,江苏苏州人,字兰瀛,也就是那位身穿西装的轻年男子;年长一些的名叫李善兰,浙江海宁人,嘉庆十五年生人。
这两个人都是东南沿海等地比较早接触到西方学术的人,对欧洲的学术都有比较深的见解。特别是王韬,对于欧洲政体见解非凡,而李善兰则对于西学喜爱非常。两人都曾任职于上海一家外国商社,后来咸丰班布了招贤榜,满载一腔报国之心的两人便弃了职务,千里迢迢从上海赶到京城,想投效到总理衙‘门’之下,尽一翻报国之心。
不料当时是咸丰三年,主理总理衙‘门’的人是恭亲王奕忻。奕忻倒是很欣赏他们的才能,只是当时奕忻还怀有争权之心,一心想借着总理衙‘门’培植自己的势力,于是便对他二人好言拉拢。王李二人怎么能看不出奕忻的野心,但是当时两人一心只为报国,对于奕忻的做法伤心秀顶,一气之下两人悲愤离去。
后来奕忻果然造反,他二人心里害怕因曾与奕忻有过瓜葛,便在京城隐姓埋名了近一年时间,待到事情过去,风‘波’渐平,朝廷并无要抓他两的意思,便又动起了投效国家的心思,可是两人都是心高气傲之人,满以为以自己的才能,又曾去过总理衙‘门’,必然有人会记得他们,于是便等着朝廷来人延请他们入仕。
可是等来等去,也不见朝廷有个找寻他们的意思,甚至连一点风声都不曾有过。年长一些的李善兰,心灰意冷之下,又加之李鸿章在江苏听他的大名,拜托李善兰的老父写信请他入幕,李善兰便动了回家的心思,这几日便要起程回家,邀约了曾一起进京的好友王韬来这茶楼喝,一为想顺道邀王韬随自己一同入幕李鸿章‘门’下。
偏偏这王韬确对功名之心热衷,对于去地方势力为幕僚并不赞同,于是便有了咸丰刚才听到了一席话。咸丰听了二人讲叙的事情经过,大笑着摇头道:“二位先生当真误会了。想那奕忻为培植势力,自然有许多事情瞒着朝廷,朝廷对二位先生有所怠慢也是情有可缘的。如今正是皇上用人之际,二位先生就如此放弃实是可惜了。”
“黄兄说的是,如今天下方定,朝廷之害却仍在内,地方势力强大,随时有可能危急国家安危,我等正应该助皇上收服各方势力,怎么可反而去助地方?”王韬拍案而起地道。他对地方团练的强大一直怀有介心,认为地方实力过大,很有可能致使国家中心权力地方化,地方不服调令,导至国家四分五裂。所以一直提倡分化地方实力,加强中央权力,既而再以中央绝对的权力实施政治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