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艄公仍然呆在原地,也忘了拔刀出手,王耀灵心乱如麻,也不管责怪那人粗心,又问道:“那,那接礼之人,往什么方向去了。那人说道,往北去了,我也没觉得什么,终南山的方向也是往北去的。”王耀灵脑中横流交错,揣摩了一阵,突然心中如雷霆齐鸣:陕西口音,陕西口音!终南山在陕西,华山也在陕西!那,那华山的方向,也是朝着北而去的!
这样一想,先前的怀疑竟都是真的,陈逸轩,钟韫菁,这些人,骗自己上了山,再把自己关了起来,而后来取这血冲诀的。这期间自己正被困在洞内,除了他们,还能有谁!王耀灵怒火上涌,不等多说一句话,匆匆道了声:“多谢各位,后会有期。”翻身上马,朝着来时的方向便去了。那几个艄公想要追时,王耀灵身法极快,片刻间人影儿便无影无踪,又从何追起。
王耀灵纵马狂奔了一阵,心中只是想着:陈逸轩,你假装救人性命,演了这样一出好戏,就是为了要框我上山,好把我困住,你们再去取那血冲诀,然后把我放了出来,假装赔礼道歉,哼哼,好一个个的伪君子!还说什么,误会,误会…….一想起那日陈逸轩说的话,他忽的心中一格,勒住马,寻思道:不对,陈逸轩虽在华山,说话并不是陕西口音,钟韫菁也不是。
一想到此,心中的狂躁立时平息下来,他仔细回想当日情景,却总也想不出端倪,心中道:我刚才太冲动了,怎可凭口音和方向便断定是他们干的,终南山也是这个方向的,而且,这六天的时间,他是不可能到此一个来回的。
王耀灵翻身下马,走到一颗树旁,坐下又寻思道:他们既然要取血冲诀,为何不直接取了我性命,再来拿东西,那岂不是干脆的多。如此一想,便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委实荒谬。
“当务之急,我还是再回去问问那送礼的人吧。或许还可知道些其他的细节。于是翻身上马,朝着码头又冲了回去。到了码头时,天已大亮,王耀灵细细寻找,码头上人来人往,却已不见了那些艄公帮的人,那送礼人的踪影也没了。
王耀灵暗暗后悔,责怪自己当时太冲动了,话没问清就冲了出去。如今送礼人没了,这事也没了一点线索。王耀灵望着茫茫人流,拆开信来一看,果然礼物便是血冲诀,心中不由得叹然:都怪我不够沉稳,如今一点端倪也找不到了,怎么回去向师父复命!
王耀灵绕着码头走了几圈,低头沉思究竟该如何。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是正午,王耀灵捶打一下,自语道:“我绝不能这样就回去见师父,不如我到华山去一趟,虽说这事不能就定在他们身上,但是他们也难免有所干系,我还是上山探探究竟,只是我切不可显露出怀疑的姿态,免得冤枉了好人,或者打草惊蛇!”于是他便又纵马飞驰,朝着华山而去。
过了十几日,王耀灵又来到华山脚下。王耀灵按着上次的路上山,过不多时便到得了那日陈逸轩所说的“禁地”。王耀灵向上看去,上面的道路笔直垂立,上面沾满青苔,非有好身手的人是绝上不去的。王耀灵暗自道:“这禁地也没人看守,我若上了去,到时就说不知道禁地便行了。”于是一个轻身便上了那陡峭的小路。
王耀灵脚下步履如蜻蜓点水,在那几近笔直的路上拨行,身子飘摇如风却也不失平稳,宛如一只灵猴攀树,双臂一摆,婕如飞兔,不一时便从那路上翻了上去。
王耀灵上的山来,见面前竟是一片平坦的大道,两旁树木鳞次栉比,密集地排在两边的土地上,树旁的草丛中,还摇曳着许多花的藤,花瓣却已零落。王耀灵环顾四周,不禁心中叹道:想不到这天险之后,还会有如此一番的景致。说着便继续朝前走去。
那条大路一直通向前方,王耀灵走了快半个时辰,两旁却只有树木枯草,没见到一个人影儿。向前看去,路的前方,依稀可见几座茅屋。王耀灵不觉心中暗暗奇怪,忖道:莫非路上还有别的岔口,为何这条路走了这么久,也没见到什么像样的房屋。
正想着,路两旁的泥土突然间被掀起,灰黑色的泥土如海浪般一起一伏,漫天霎时便是尘泥飞扬。王耀灵深知不妙,拔出剑来,见尘埃中,两旁竟然站满了人,浑身沾着黑色的泥点,显然是从土中钻出来的。王耀灵架剑挡在胸前,叫道:“别误会,在下只是路过,不是来找麻烦的。”
尘埃尚未落定,一个声音叫道:“王大侠,陈逸轩率师弟门人欢迎您上山!”说着便朝着王耀灵走来。王耀灵眯起眼一看,见灰黑色的浮尘中一个白衣身影朝着自己而来,这才放下心来,迎了上去。
陈逸轩走到王耀灵面前,握住他的手道:“王大侠,我师父预料到你要来我们这儿,果真你就来了,我们等了你好久呢。”王耀灵心里一惊,不知他师父是何高人,听那陈逸轩又说道:“王大侠,你既然来了,那就随我到里面坐坐吧。”王耀灵点了点头,陈逸轩挽了他的手,朝着前面走去,后面的人也都跟随其后,钟韫菁也在内。
王耀灵边走边道:“陈少侠,你们藏在土里,这一出来倒把我吓了一跳。”陈逸轩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