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红缨、虎皮、战甲还有激昂地鼓乐、齐整的步伐这一切让原本预备猛烈欢呼的京师百姓竟失去声的能力。他们安静地看着犹如机器一般的东江铁军从眼前行过不少人都开始不由自主地吞咽唾液巨大的陌生感硬生生的在军民之间拉开了距离。
黄石走在寂静的御道上他眼前地人群永远比身旁、身后的人更热闹身前的百姓中总不乏推搡、跳跃的观众。但随着他们看清长生岛官兵的军容后这些人的好奇心似乎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暗流涌动的人群也迅平静下来普通人、还有那些维持秩序的京师衙役们。都情不自禁地把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他们投过来的目光也都染上了敬畏之色。
军队热火朝天的从御道上隆隆开过但在这条生机勃勃地长蛇两侧却像是有寒风吹过一般所有的生机和波动都被冻结住了。死一般沉静的人群、还有烈火一样的军旅明明是紧靠在一起的军民却如同对峙地冰火那般的径垒分明直到被一声高叫音打破……
“太子少保大人。”
一个妇女突然尖叫着冲出了人群她划破沉寂人群的凄厉喊声让鼓声也为止一滞。黄石看着那张惶急得的脸:是一张布满皱纹、饱经风霜的脸。还有那双眼睛里面充满了焦虑、期盼和浓浓的恳求之色让他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
这喊声也把维持秩序地衙役们惊醒了他们立刻抓住了冲出来的女人但她拼死挣扎着。她的力气这么大那两个衙役一时竟然没能制止她。
“太子少保大人。”
喊声再次响起的时候那女人已经快被衙役拖走了黄石一抬手制住了那个人也同时停下了身后的鼓手。
“多谢太子少保大人。”那个妇人见状用力一挣就摆脱了衙役向着黄石扑过来。身后抓她地人一愣也没有追上来妇人跪在了黄石脚边扯着他的一幅哀求道:“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地儿子吧。”
不等黄石回答那妇人就掉头冲着人群喊了起来。她喊了几声后黄石看见又挤出来了几个汉子。他们畏畏缩缩地还拖着一个被绑住了的人。这几个人目光游移不定地在几个衙役身上转来转去一个个腰弯得几乎要把脸垂到地上和他们不同那女人如同猛虎一样地跑了回去拼命把他们向黄石这里拽了过来。
队伍已经完全停住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个妇人又跑到了黄石身前抱住了他的裤脚似乎是怕黄石飞走了一般她背后的那几个汉子磨磨蹭蹭的把绑住的人抬了过来那是一个看上去大约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两眼中的目光涣散无神嘴里也被捆了一根绳索人则和身下的门板紧紧绑在了一起。
等他们走到时那个妇人已经絮絮叨叨地向黄石哀求了好半天大概意思就是她年轻守寡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但前些天不知怎么的就风魔了请了好多和尚、道士都没能把鬼驱走:“……太子少保大人您是武曲星君求您大神威把附在他身上的鬼赶走吧……”
黄石把妇人扶了起来她的儿子已经被平放到了地上黄石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群他们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可能会落在别有用心的人眼里给我扣上收买人心的罪名……最关键的是这不可能有用的一点儿用也没有。
身边地妇人一叠声地哀求着黄石走到那个疯子身边蹲在。他在黄石面前扭动挣扎着……虽然这是一个疯子但黄石能看出来他本是一个秀气的年轻人头被他母亲梳理得整整齐齐全
身上下的衣服也都干干净净捆住他手脚的绳索下也都小心的垫上了布。
——可怜天下父母心。
黄石把手轻轻放在了年轻人的额头上试图让他能安静一些然后回头看了看那感激得热泪盈眶的母亲。轻声问道:“需要我怎么做呢?”
……
没有奇迹生黄石骂也狠狠地骂过了耳光也狠狠地打了两个但鬼魅仍然不肯离去才解开疯子口中的绳索他就吐了黄石一脸口水。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黄石一脸歉疚地站了起来对着那可怜地母亲说道:“对不起。我尽力了。”
“好多了已经好多了。”出乎黄石的意料那妇人满脸都是感激之色她招呼同来的人把儿子又抬走了临走时还对黄石千恩万谢道:“等过两天鬼樂走了老身一定让犬子为太子少保大人立长生牌。”
“一定会好的什么鬼崇能抵得过武曲星君的杀气呢?”
那个妇人的身影隐入了人群中她的唠叨声也渐渐从黄石耳边消失了黄石伸手抹去了那个疯子吐在自己脸上的口水无奈地看了周围地人群一圈:一张张表情木然的脸。京师的围观百姓们还有他黄石的卫兵、旗手、鼓手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黄石咽了一口唾沫一时也想不出能说些什么好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中黄石缓缓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冲着鼓手们咳嗽了一声就打算重新开始行军。看到黄石的眼神后那些鼓手也都无精打采地做好了准备动作他们脸上也挂着尴尬的表情好似一群泄了气的皮球。
黄石背后的人群中突然爆出地一声孤零零的喊叫声:
“黄宫保治好了一个疯魔的人!”
这突如起来的喊叫声直上云霄。就如同湖面中的水纹涟漪以快逾奔马地度在人群中扩散开。
“是的我也看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