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劫难,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升修为。要是想保存实力,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整个福地都用法阵圈起来。”碧霞见容辉不愿意说,也不强人所难。她旁观者清,想也没想,直言不讳:“我有一套山川大阵,以山脉为基,以水系为网,以阵内生灵为法,怎么样,要吗?”
容辉听得眼皮直跳,片刻后恍然大悟:“枪打出头鸟!”精神一振,欣然微笑:“好,我收了!”抬手轻挥,顺势送出。袖风荡过,吹出一件赤袍。流光溢彩,如烟似霞,轻飘飘罩向碧霞。
碧霞抬手接住,反手挥出。掌中霞光一卷一带,摄入赤袍后,又吐出一根彩色蟠龙柱。“咚咚咚……嗡—”,九柱一鼎,依次压上桌面,砸得房屋轻颤。
火柱现形,热气蒸腾。水晶如镜,亦是晶莹剔透。容辉见三尺鼎腹中还套着四重小鼎,中间那鼎,不过拳头大小。凝神查探,其质地之精纯,工艺之精湛,匠气之精微,委实见所未见。欣然一声“好鼎”,抬手收起。瞥眼见时候不早,贺客又该来了,于是主动相邀:“不留下来,喝杯喜酒吗?”
碧霞微怔,摇头撇嘴:“我不爱热闹!”很是难为情,见容辉满脸尴尬,只好接着说:“就在这里,陪我喝一杯吧。”
“好!”容辉借坡下驴:“昨晚大胜,缴获了不少灵酒。有东瀛的清酒,波斯的葡萄酒,贵州的茅台酒,关外的二锅头……我都不知道,原来修士身边携带最多的,竟然是灵酒。”抬手轻挥,灵光卷过,显出一众酒坛。五光十色,“咚咚咚咚……”,依次落桌,竟有十余种之多。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他拿起一只长颈水晶瓶,欣然介绍:“这是波斯葡萄酒,只听说过,眼下第一次喝。就先喝它?”
碧霞轻轻摇头,淡然微笑:“喝我的吧!”抬手翻起,霞光荡过,托出一只琉璃坛。
容辉只见坛中封着一团云烟,若即若离,显出八字:“一梦如是,梦真如是?”又见坛壁上写着一段金字:
人生如梦未醒时,梦若人生我是谁?
“这是什么酒……”他眨了眨眼,试探着问:“你喝酒就是为了一醉?”
“何为醉,何为醒?”碧霞目光飘渺,看向东窗外说:“醒酒汤是酒,或者酒是醒酒的汤?是名‘如梦’,只有喝的人自己知道。”说着扬手抛出。
“好!”容辉想起她说的就头疼,随口咧咧:“哥也陪你醉生梦死一回!”看见坛中酒如烟似霞,生怕装进杯子里化了,索性拿过两只玉碗。撕开坛封,醇香四溢。抬手倒酒,却轻若鸿毛。
容辉看见碗中云烟翻滚,渐渐稀疏,忙推出一碗给碧霞,自己端起玉碗就喝。张口一吸,酒气入腹,化作一团烈火。呼吸之间,非但要引燃身躯,竟似要炼化灵魂。
他吓了一跳,看向碧霞,见她轻轻端碗,抿嘴缓缓而尽,才松了口气。一时间如置身烈焰,迷迷糊糊,又见坛中还有不少,生怕化了糟蹋,于是抱起酒坛,却听碧霞惊呼:“别—”话音未落,张开口猛地一吸,却似吸下一簇钢针,全身刺痛,脑仁嗡鸣,那声“别”恍若天外来声,飘渺无迹。
容辉头脑发热,抬起头环顾四周,厅室模模糊糊,桌前好像站着个人,不知在摇晃什么,看得人一阵头晕,只想睡觉,不由随口吩咐:“你别乱晃……我头晕……更衣……”
他觉得自己没醉,只是头有点晕,强压下一口气,跌跌撞撞,绕过桌子,直出门去。恍惚中一阵踉跄,抬起头竟到了卧室门口。转过身又踉跄两步,一跤跌进镜门,连忙扶住衣柜站定。忽然想起门上有面铜镜,就想瞧瞧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容辉回过头来,只见“镜中人”肤白如雪,秀美婉约,琼鼻樱口,脸蛋红扑扑地,竟然是个姑娘。他一阵愕然,不由嘀咕:“哥……哥怎么……怎么,变成女人了……”眨了眨眼,环顾四周,忽然看见自己的暖床,再也不顾其它,踉跄补上。沾到被子,心头一暖,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