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中勾心斗角,人心涣散。缺医少药,粮草不足三日。十三路人马将往后方购粮,稻米五十石,酒肉若干。日落启程,明早返程,中午回营。
潇璇欣然微笑,高声吩咐:“有情况,快去找掌门来!”
潇月心思通透,主动冲了两杯茶,想让小夫妻好好说会话。屋外护卫应声而去,没过片刻,容辉大步进来,张口就问:“什么情况!”说着随手端起一杯茶,仰头喝了个涓滴不存,长长嘘出口气,显得十分舒畅。
潇璇也不废话,径直递过信笺。容辉稍着一眼,忽然喜上眉梢,提气高喊:“让‘甲’字旗的旗总和队长快到‘太素门’议事。”又问潇璇:“诶?这里有没有附近的舆图?”
“有!”潇璇微笑应承,看了潇月一眼,心里些不舒服。眼见丈夫没心没肺地跟去拿舆图,潇月回来了,他却不知去了哪里:“人呢?”
“那!”潇月一指窗外,接着说:“去指挥室议事去了!”
“指挥室?”潇璇瞥眼看见夕阳下那个没心没肺的背影,沉下脸问:“什么指挥室!”
“就是‘太素门’的会客厅。”潇月向她解释:“姐夫还在‘太素门‘下垂了大钟,架了大鼓。以后一天十二时辰,钟鼓不断。”
潇璇一口气堵在心里,随手端起桌边茶盅,就想摔在地上。硬是深吸一口气:“我这是怎么了?”又缓缓放下,手却有些颤抖。
潇月看出她心思,柔声安慰:“师姐,我看是你多心了。你是瞧姐夫聪明机智、能干上进,又会讨你欢心,所以才嫁给他,是吗?”
“废话!”潇璇漫不经心:“呆头木脑,好吃懒做的,你能看上啊!”
“说我干什么!”潇月羞红了脸,接着说:“可姐夫家境寒微,你既好强,又阔得流油,是不是就把姐夫当成‘上门女婿’了?既想丈夫出息,又想压丈夫一头,是吗?”撇眼见师姐仍是漫不经心,已知这不答之答的含义,就拉了师姐的手,柔声劝慰:“世上哪有什么难事。姐夫以前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可事到临头,还知道尽心尽力地往上靠,师姐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师姐中午好歹歇了一觉,姐夫到现在可还没合眼呢!师姐要是现在给她脸色看,旁人该怎么想,姐夫又该多伤心啊!”
“是啊,他从昨天早上到现在,还没合眼呢!自己怎么能为他没注意自己,就想发脾气。”潇璇心头一颤,深深吸下口气,悠悠吐出:“你言情话本看多了吧!我就是想摔个杯子,惹你这么多话!”语气中却有些惆怅。
“我这可是金玉良言!”潇月忙为自己辩解:“我瞧书上说的挺好,女人的天下,终究是男人。你要是征服了男人,男人就能为你打天下。我瞧姐夫这火急火燎的架势,倒有点那味道!”眉飞色舞,颇有指点江山的风采。
“这姐妹俩是怎么了?一个冷嘲热讽,一个苦口婆心。难道真是姐哪里做错了?”潇璇一面腹诽,一面不以为然地问:“哦?那还请军事谋划,为之奈何?”
潇月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地说:“爷们在外面做大事,你做媳妇的就应该嘘寒问暖,好好服侍。俗话说‘贤妇敬夫,愚妇骂夫’。宁可让他心烦,也别让他心寒。再瞧瞧你,从打鼓那会儿到现在,不是横挑鼻子,就是竖挑眼,好像一不和你心意就是错。以后姐夫的路越走越宽,我真担心你自己气死自己。”
“姐资格比他老,经验比他多,见识比他广。既是他先追求姐的,也是他跟姐学的。难道他做事,不该随姐的心意?”潇璇心里不服,随口反驳:“姐有那么小气吗?”
“这毕竟是人家私事,自己点到即可……”潇月暗叹一声,忙转移话题:“我现在冲杯参茶,师姐亲自端过去,给姐夫补补脑。也让大伙瞧瞧,你们是一条心。”说话间起身去取参片。
“大庭广众下给他端茶?难道不端茶就不是一条心?”潇璇满心为难,却见潇月已端回热茶,只好起身应承:“你手稳,随我过去!”说着起身就走。
潇月直皱眉头,只好端着茶陪潇璇出门。踏下门阶,抬头只见“太素”、“太极”两门中已无遮无拦,“穿堂风”中,依稀可见谷口。走到“太素门”东厅,容辉、潇娟和甲乙两旗的旗总正围在八仙桌前看舆图。
“先锋”旗总陆大海问:“我们这么冲下去,要是被围了,从哪突围?”他是个彪形大汉,说话瓮声瓮气。虽然稍显呆滞,却是第一个站出来随容辉冲杀的人。
容辉低声沉吟:“山前是正路,离他们营寨不过里许。骑兵全速冲刺,一息也有五、六丈吧……”又问潇娟:“你算算,我们冲到寨门,要多久!”
“三十息左右!”潇璇站在人群后,脱口而出:“趁黄昏下山,那时他们正起锅造饭,嘈杂中听不到马蹄声。待看清你们,马队至少已在三十丈内。五、六息便能冲进营寨,他们多半还没反应过来。”
说话间众人回过头来,见是潇璇,纷纷喊了声“夫人”。容辉满心欢喜,连声赞同:“对对对,这么说我们的办法有戏!”瞥眼看见潇月端着杯茶,伸出手随口招呼:“我正好渴了!”接过来仰头就喝,一饮而尽,还咂着嘴说:“真舒坦,还是你知道心疼人!”放下茶盅,又问潇璇:“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