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辉心满意足,主动下床给潇璇倒了杯水,回头看见她眉头紧蹙,泪眼滂沱,心都化了:“这种事情,认错是不可能的!”只后悔只顾自己过瘾,一时冲动。于是亲自喂她喝茶,哄她睡觉,以作安慰。
两个人的问题就在于:一个嫌慢了,心里火烧火燎,身上却没感觉。另一个嫌快了,心里波澜荡漾,身上却消受不起;
一个开始能压抑自己,可一旦堤防溃决,九头牛也拉他不回。另一个开始能接受对方,可还没尝到滋味,整个人就要去忍受;
一个偏又顾忌着她,总是不能尽兴。另一个却还容忍着他,更谈不上欢愉。
两个人纠结了大半月,这一夜终于半途而废。容辉柔声安慰潇璇:“睡吧,我今天去点过银库,加上你出的二十五万两银票,够五十万两了,接下来还有的忙!”
“解释?安慰?这个时候他还能想这些,这个理由也太……”潇璇不住腹诽,可一想到让他伺候了自己这么长时间,心里不由发酸。刚想解释两句,却话不择言,脱口而出:“我……我不是故意的。”
容辉失笑:“傻丫头,睡吧……”心中不住自嘲:“瞧哥这水磨工夫练的,人家不过坐怀不乱,哥趴在美人身上,也能进退自如。”
“是啊,他若想要自己,自己既没本事和他争,也不能拒绝!”潇璇心念一闪,立刻释怀。那份呵护和尊重,更让她欣慰无比。于是主动钻进容辉怀里,闭上眼睛,闻到那淳厚的汗香,卷意随即涌上。
卯时一到,鼓响六通。容辉悠悠醒来,帐外灯光已亮,依偎在身旁小人儿还睡得香沉。他索性赖了会儿床,才轻手轻脚起来。回头却见潇璇蹙起眉挪了挪身子,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展眉睡去。
他不由好笑,只觉这个丫头越来越粘人,又给她掖好被角,放好帐幔,开衣柜找了套粗布短褐换上,才推开镜门。
天还没亮,屋中灯火通明。梅钗等人忙着梳洗穿戴,看见姑爷出来,纷纷裣衽喊了声“二爷”。容辉抬指静声:“她还没醒,你们一会在进去。”说完出了大门,就在园中空地上练拳。
他练的是“两仪拳”,快慢相随,拳漫漫又圆转化一。刚柔并济,意绵绵而形态万千。从前一心一意,纵以内功为基,练起来也似是而非,颇为牵强。如今没心没肺,纵是信手练来,打出去却俱臻佳妙,得心应手。
好也罢、坏也罢,虚也罢、实也罢,强身健体也罢、问鼎巅峰也罢……都是生活。非但拳法,练字、上课、庶务……也是生活。让丫鬟服侍,收钱庄产业,吃五谷杂粮……还是生活。容辉心思空明,随手出拳,觉得轻汗勃发才停手。回过神来,天已大亮。于是收敛气息,回屋梳洗更衣。
潇璇已经起床,刚梳完“飞仙髻”,还穿着雪绫中衣。她看见容辉精神焕发,神光内敛,顿知他修为又有精进,就上前问候:“练完拳了?看样子功夫又有长进。”
容辉看见她把长发结成了两股,拱在头上。使她小小身子显得分外高挑,眼前一亮,欣然说出感受:“我倒没觉得,就是全身舒坦,实在。”又见她白衣胜雪,乌发如黛,就像前天送来的山羊,直乐得哈哈大笑,转身去了净房。
潇璇一怔,回头问梅钗:“他笑什么?”
梅钗也是一头雾水,只好硬着头皮说:“许是看见您装扮得好看,高兴吧!”
“高兴,是挺高兴的!可绝非见宝欣喜,倒有点看笑话的味道!”潇璇一面腹诽,又问桃钗:“我今天穿哪件衣裳好!”
桃钗立刻出主意:“这个时节,穿秋香色显晚了,穿松绿色显早了。不如穿黄绿吧,鲜亮!也正好配您这个发髻!”
潇璇欣然赞同:“那就拿件新改的黄绿底深衣。”她身量小,衬不起大袖,穿过几次后,就让针线房把所有大袖口都缩了三圈。
容辉洗完出来,看见潇璇衣着鲜亮,头上珠光宝气,风采照人,这才觉得她有几分神韵,由衷叹服:“你要飞天呀!”
潇璇微笑点头,刚才的不快一扫而空。两人又在中厅吃早饭,梅钗忽然来禀:“二爷,燕管事说昨天晚上住进了位香客,说是代石老板来恭贺您的,今天早上又来了,问您见不见。”
他们从“汇丰钱庄”提回二十万两现银,石家的人后脚就来了。两个人相视一笑,容辉说:“见,让他先在前面书房喝茶,我吃完早饭就去。”梅钗点头下去。
容辉更加细嚼慢咽,边吃边思量话茬,想好了才去书房,果然看见东次间站着一个戴羊绒六合帽的中年。他披了件毛襟大氅,神色精明,形容沉稳,看见容辉就拱手一揖:“恭喜公子,执掌莲山门户。小的是‘汇丰钱庄’总号的掌柜石全,特地来来给公子请安!”说着捧起桌上一只紫檀木下,双手打开,显出盒中一枚巴掌大的玉如意。
“那带我谢石老板一声!”容辉点头接下,见燕玲端来茶水,顺手放上托盘,坐下来说:“你也坐!说吧,石老板有什么话。”
石全半坐到位上,等燕玲下去才说:“东家想在年前约个时间,请公子下山吃顿饭,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方便!”
“放心,他不派你来,我也是要去找他的!”容辉满口答应:“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又直入主题:“能不能说说你们钱庄的生意,我要听实话。”
“小的一定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