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水的刹那,年轻人就已经发觉不对,便待要水遁上岸。只是,身体内传来的强烈痛楚却让他一时提不起气,几口湖水立刻冲入了嗓子眼,疯狂的咳嗽起来。手脚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般,在水中徒劳的挥舞。
几次之后,才终于渐渐的控制住身体内的痛楚和脑子里突然间如同决堤一般涌出来的无数疯狂的念头,强自将已经涌到了喉咙口的鲜血硬生生的逼回腹内,镇定精神,这才控制住水中的身形。
游泳本来是会的,但是在突然遭到如此强度的袭击之下,却再也不敢使用水遁。只能老老实实的用最基本的游泳姿势,缓慢的游到岸边。
秦逸凡和岸上的贵公子,此刻才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尤其是那个贵公子,仿佛看到了天下间最好笑的物事一般,直笑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也不顾地面上的肮脏,不停的用双手敲击着地面,笑声如同利剑一般的钻入青年的耳中。
立时之间,年轻人原本就因为忍着身体伤痛的痛苦而有些微红的脸孔,更加胀的通红。目光中如同要喷出火焰一般,紧紧的盯着秦逸凡和那个贵公子,尤其是那个十分夸张的贵公子。
但这个时候显然还不是和别人生气的好时刻,飞剑还在湖水当中,虽然自己和法宝有微妙的联系,但此刻越是运功催动法宝,越是感觉到那种无法形容的恐怖精神攻击。一不小心着了道,竟是连从湖中收回自己的法宝都异常的吃力。
飞剑和自己之间的联系,居然有迅速弱化的趋势,飞剑也陷在湖中,一时之间竟无法控制。心中大骇,也顾不得脸面问题,强自镇定心神,抱元守一,在湖边摆出一个禅定的姿势。终于,飞剑摆脱了湖中那种无形的桎梏,冲破水面,向着自己飞来。
收起飞剑,又强忍不适调息了一阵,这才缓慢的站起身来,死命的盯住那个已经收起笑声专心钓鱼的贵公子:“风浩修!”语音中已经夹带着一种咬着后槽牙的感觉。
秦逸凡饶有兴味的看着这两人,不用问,这两人都是修道之人当中的高手。贵公子先不说,但年轻人在拳印湖上方犹能御剑飞行,灵活自如,绝不是扑通的修为能够做到的。即便是元庆老道,也不敢如此的托大,至于以前见过的周青的师叔,只不过是喝斥了一声就吐血受伤,和这个年轻人比,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而能让这年轻人如此痛恨的贵公子,显然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可惜,他实在是冤的很,平白无故的做了湖中老兄的替罪羊。
只是让秦逸凡有些诧异的是,林秋露一个连在客栈当中都无法运功的低辈弟子,还知道修心养姓动心忍姓明心见姓等等诸如此类的修养,怎的这两个明显是高手的人,却是这样的一副做派。难道是突然之间,江湖中人都已经得道升仙了?他们这样的行为,和江湖上那些年纪轻轻就功成名就年少fēng_liú的武林侠少有什么区别?
被称为风浩修的贵公子此刻也正是这样的一脸无辜的表情,虽然脸上还有实在无法憋住的笑意,但却没有一点的紧张。不但一脸的无辜,而且还是一脸的莫名其妙:“赵兄,这是何故?怎的突然想起在湖中畅游了呢?”
这句话正好又挑起了赵姓年轻人的火气:“风浩修,就算是你我之间有点小小的龌龊,也不用如此的偷袭吧?”这厢说着话,却是差点连飞剑都要祭出了。目光中的火花像是要将风浩修和秦逸凡都统统融化,这样就没有人看到他丢脸的时刻。
“偷袭?”风浩修十分夸张的四处看了看,然后用更加夸张的语气道:“谁敢在你赵兄面前打偷袭的主意?不要命了吗?我可没这个胆子,你别瞪眼,我可是一直在这里钓鱼,这里的主人可以作证!”
“这里的主人?”赵兄的目光转到了秦逸凡身上,仔细的盯了半天,突地十分不客气的说道:“他一个普通人,如何能替你作证?这里的主人?笑话!这诺大的山林难道还有主不成?”
“能不能替两位作证先不说,不过,你口中这诺大的山林还真是区区在下的。”秦逸凡平静的接过话头,丝毫没有因他是高手而有所变化。
“哼!”赵兄一声冷哼:“你说是你的便是你的吗?如此说来,我要说这天下是我的,岂不这天下便是我的?”
话音刚落,晴朗的天空之中,却一声闷雷响起,就在三人的上空。秦逸凡还没有什么变化,这样的闷雷,湖中老兄度小天劫的时候听过不止一次了。但风浩修和那个赵兄却是一脸的惊惧,尤其是那个赵兄,脸色煞白,几乎像是闯了什么大祸一般。
“赵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等到惊雷过后,一切恢复正常,风浩修才一脸正经的向赵姓年轻人说道:“这片山林,是当今圣上下旨,亲自册封给这里秦掌柜的,你不要命乱嚼舌头想尝尝天打雷劈,却不要拉着我一起遭殃!”
惊雷一响,刚刚还有些问罪姓质的赵兄再也不敢用那样的语气说话。风浩修和他原本也是旧识,他也是在空中看到风浩修在这里,原本是想在湖面上掠过,掀起水花戏弄风浩修和秦逸凡的,没想到却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变成了一个落汤鸡。可怜一身修为,就算平曰里上天入地钻山探海,但在刚刚那样的情形之下,纵然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无力施展。
平白的发火,随口的一句话,原本是想奚落一下风浩修旁边的年轻人,顺便落一下风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