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四郎感觉到大腿确实舒服多了,看不出来这蒲公英还真管用,他故意从十一娘身边走过,对上她迷糊的大眼,司四郎有些琢磨不定了,跟安三郎说话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

“司大哥,怎么了?”十一娘睁大眼睛问。

“没什么。”司四郎笑了笑,何必追究呢,不管安十一娘是真聪明还是巧合,这孩子心地纯良是事实。

“好了,你们抓紧时间休息吧。”安三郎拿起换洗衣物朝温泉走过去,“明天还要赶路,越到中洲越不能掉以轻心。”

安三郎疲惫地往后靠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跟林二越靠近中洲越欢天喜地不一样,他反而更是提高警惕,如果他是胡人,他肯定会抓住最后的机会放手一搏的。

天上的月亮无比圆满,森林仿佛被蒙上一层清辉,安三郎恍惚间才想起今日是中秋节。

“应该给十一娘买块月饼的。”安三郎舒了一口气,将水往肩膀浇,“十一娘肯定喜欢,不过她三年来吃的都是流食居多,不吃也好,对肠胃有伤。”

司四郎,不,司徒四郎--怀王的小儿子,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身为王爷之子就这么大方的来救援臣子的后代?

而且怀王现在不是被圈养起来了吗?难不成被放出来了?不对,以皇帝刻薄寡恩的性子和其他几个王爷狭隘的心胸,怀王不可能被放出来。

现在皇帝正陷入昏迷之中,他那几个儿子个个都想要那位子,现在京城肯定乱成一锅粥,在这样的情形下怀王将小儿子送到中洲……其中的意味还真耐人寻味。

虽然只有十一岁,但这孩子心思也太深沉了些,不过有一点肯定的,从他对他的态度看得出来,他应该是有求于他。

只是他身为怀王之子,尽管亲爹被圈养起来了,但在皇帝和几位兄弟的监视下还能将儿子送到中洲且……还有这一批优秀的黑衣暗卫……

安三郎陷入沉思,怀王看来并不像表面看来的无能,那么他有什么事办不到的,一定要求助于他呢?

安三郎穿好衣物,来到火堆旁将妹妹重抱入怀里。

司徒四郎睁开眼睛看了他们一眼翻了个身进入梦乡。

第二天,众人休息好了,继续赶山路,西北的早晨和晚上十分冷,但中午还是热的,夏天的太阳能将人脸上晒脱一层皮,秋天的阳光虽然没那么毒辣,但没有一丝防护的脸也晒得生疼。

“再过两日就到中洲了。”安三郎看着苍茫的大山松了口气,总算快到家了。

一群人也打起精神来,这近半个月来他们都在山林中跋涉,每天神经都是紧绷着,再加上山间猎物虽多,但胡人一批批的像杀不完的蟑螂,经常没时间好好坐下来吃一顿,这里唯一能保证吃好的就是十一娘子了,万能的安三郎在给妹妹储备粮食方面显得十分全能,竹筒饭装起来热一下就可以吃了,十一娘到后来简直不好意思独吞,大家都吃着硬邦邦干粮,就她搞特殊。

司徒四郎看着脸上带着温和笑意的安三郎,这些日子的相处,这个比他大的少年由始至终地阐释了什么是“君子端方,温良如玉”,世家好儿郎人在京城见得并不少,称得上端方君子的也不少,但没一个气量,心胸和眼光比得上安三郎的。

看来有些事他得跟安三郎开诚布公了,他若真心想与他交朋友的就不应该有所隐瞒,他想安三郎肯定猜出他的身份了,但猜出来是一回事,他诚实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今天中午咱们先休整一下,如果我没猜错,胡人应该在山口等着我们。”安三郎吩咐下去,“大家这两天养好精神,还有一场恶战等着我们呢。”

“安三哥,放心,我让暗一到前方勘察了,现在大战在即,胡人急着上战场立功,起想来追杀的人应该不多了。”司徒四郎补充道。

“好了,就地休息。”安三郎挥手,“不用急,现在轮到追杀咱们的胡人着急了,咱们慢点也无所谓。”

有了安三郎的话,中午的时候众人悠哉去打猎了。

十一娘依旧被裹在兔子皮里,安三郎跟安家几个手下商量战略去了,她看着火堆上烤野猪……流口水。

“娘子,我刚刚看到一窝野蜂。”林二鬼祟地探过头来。

“野蜂?蜂蜜!”十一娘吸了吸流出的口水:“可以一锅端吗?蜂蛹可好吃了。”

原本只想弄些蜂蜜的林二一脸佩服,“不愧是娘子,我还没想到蜂蛹可以吃呢?娘子再等会,呆会我大哥回来我就过去。”三郎君可是说了,如果他不在,林大他们一定要有一个盯着娘子。

十一娘迫不及待,“现在就去吧,我在这里安全得很。”司徒四郎在那边看着地图,这里还有好几个黑衣人,能有什么危险。

林二想想也对,拿着长木棍缠着一团易点燃的枯草乐呵呵地跑了,“娘子等着,呆会就有蜂蜜吃了。”

林二这是做什么?司徒四郎看着一个人坐着的十一娘,中午热,十一娘离火堆有些远,且黑衣人暗卫现在丢下烤野猪大概解决个人问题去了。

司徒四郎觉得有些坐立不安,一定是受到安三郎每时每刻恨不得将妹妹揣怀里的行为影响了,他低咒一声走了过去。

“要是有鸡蛋就好了,鸡蛋炒蜂蛹超香的。”十一娘喃喃自语,不经意扭过头来,看到脸上掩盖不住愕然之情的司徒四郎。

吃蜂蛹?吃虫子?司徒四郎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难得的破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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