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骑兵,后又荒人,他们就如同孤军深入的队伍,他们没有援军,没有帮手,他们只有自己。
杜牧强忍着心中的绝望,仰天怒吼道:“大秦!”
四周所有的军人,在这一刻都感觉到了彼此的心意,同时怒吼道:“死战!”
还剩下的七十二名军人,同时停下了脚步,握紧了自己的长刀,看着远处的骑兵,他们是军人,既然只能死去,那么他们可以选择自己死去的方式。
就在所有人都决定拼死一战的时候,远处的天空之上传来几声奇特的呼啸之声。
“咻咻!”
便在所有人准备死战到底的时候,一声异样的风声却是突然在他们前方的山林中响起。
这声不同于钢矛飞行在空中的声音,这个声音并不响亮,但就在这一声响起之后,却是有一声更为响亮的重物落地的闷响声传出。
“咻!”
毫无停顿,又是一声急剧而不甚响亮的破空声。
接着,又是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声。
与此同时,有荒人如雷般的怒吼声响起,所有准备死战的军人,骤然发觉那些致命的钢矛不再投向自己,而投向更高的山林处。
“咻!”
风声再度响起,就如同清风过岗一般。
一名荒人洪亮的怒吼声戈然而止,沉闷落地声再次响起。
杜牧和翁卷以及大多数军人在此刻反应过来,那是箭矢行于空中的风声。
有强大的箭手,在以惊人的速度狙杀着这些荒人!
苏离站在一处树木之上,手中不知道何时已经多了一柄长弓,身后有着一名军人将一路上收集而来的箭矢,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递给苏离。
苏离只是冷漠的挽弓射箭,挽弓射箭,如同机械一般的动作,那些试图靠近的荒人,一个个都倒在了那些箭矢之下,仔细看去,苏离的脚下的那段道路之上已经布满了荒人的尸体。
没有任何的怜悯,仅仅只是立场的不同,在战争之中,生命总是这般,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机械的将手臂向后伸去,身后的那名军人,有些无奈的轻声道:“大人,没有了!”
苏离微微一愣,转身,看了看身后已经空空如也的数个箭筒,不由的摇了摇头,还真是快啊!
望着远处那些已经开始疯狂靠近的荒人,苏离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冲过去,与大队伍会和!”
“杀!”
杜牧不知道为什么荒人会放弃追杀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箭矢落空的声音,但是他知道,这是他们的机会,战场之上机会稍纵即逝,他是一名合格的将领,所以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他再次爆发出人生中最厉最响的大吼,整个原本微微蜷伏在地的身躯冲起,决烈至极的往前冲去。
“杀!”
几乎所有还活着的军人也都重复了这一个声音,原本缓慢前进的黑色队伍瞬间化成了喷涌的黑流。
箭矢在风中飞行的声音虽然没有了,但是身后的那些荒人也都停下脚步,他们知道必然是有人来救他们了,那么他们便不能辜负同伴的希望,他们要杀穿眼前这只骑兵队伍。
荒人还未重新杀来,便说明这名强大的箭手依旧存在,没有被那些荒人击杀。
然而他们的敌人不是身后的荒人,而是前方已经冲刺而来的骑兵。
骑兵在远处冲击而来,不是重甲,他们没有配备投枪,不过仅仅是手弩便足够眼前的大秦军人喝一壶的了。
不过在已经无惧生死的他们眼中,这一切都不再是问题了。
长刀所向,杀意凌天。
七十二名军人,紧握长刀,朝着骑兵冲刺而来的方向,怒杀而去。
那些军人以杀破境的修行者,也都爆发出了自己的力量,体内的杀气汇聚到了手中的长刀之上,那灰色的力量,锋利无比。
数人一同施展的刀气,将一头骑兵连人带马,一同斩杀。
“射!”
骑兵整齐无比,没有丝毫的惊动,手弩坚定而有力的射出,一阵箭雨洒落。
近乎二十名军人直接被射杀,在这样近的距离之下,五十名骑兵只能够爆发一轮怒射。
步兵与骑兵,在这一刻相遇了。
杀戮开始展开,杜牧厉喝一声,手中的长刀力劈而下,硬生生的将那名握刀骑兵的手臂斩落而下,而后长刀一扬,划过那名骑兵的脑袋,便一跃而过。
失去主人的战马,无助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茫然的看着四周,已经疯狂的人类。
骑兵的优势便是在于冲刺,在这片林中本就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如今便更加是如此,被步兵缠上,便很难在脱身。
**的战斗已经展开,短兵相接,最是血腥无比,杜牧一连斩杀了数名敌人,大手一抹脸上的鲜血,看上去狰狞无比。
“翁卷,汇合所有人,都给我冲过去,不能让后面的兄弟白白牺牲。”
“是,所有人听着,剑锋队形!”
在这样一场厮杀之中,还能够站立的便只剩下四十二人。
他们汇聚在了一起,还有力气的手持长刀,杀气弥漫,形成队形最为锋利的剑刃。
杜牧作为剑尖最为锋利的一点,带着剩下的军人,朝着远处,冲击而去。
他们无声,却充满了力量。
...
...
无光的黑夜之中,这些压榨出自己所有体能的黑甲军士,根本看不到苏离到底在何处,但是那些目光敏锐的荒人,却是能够准确的看到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