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姬看着她的眼神极其阴冷,哪怕奵身上穿着厚厚的深衣,宫室之中也点着炭火,她还是觉得她浑身发冷,指尖都忍不住的颤抖。
“我、我……”奵原本鼓起的勇气被陈姬化了个干净,她嗫嚅着低下头去,面上露出害怕的神情来。
“夫人!”梁嬴此时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恳求。
蔡姬瞥了她一眼,而后转过头去。她对梁嬴的观感说不上好,但梁嬴这么多年来的本分还是让蔡姬起不了害她的心思,若是往常公女奵胡闹,她也就不痛不痒说几句算了,毕竟奵又不是她的女儿,管教好与不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甚至陈侯溺爱奵,蔡姬还顺水推舟。
害人的办法不仅仅是说人坏话,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往往比什么招数都管用。
“妤是奵的姊姊,妤这半年来一直在我身侧侍奉。”陈姬伸手拿过侍女奉上的****,保养甚好的手上肌肤白皙与少女并无二致,“哪里来的去楚国?”她微微一笑,惹得梁嬴心惊胆跳。
“莫说这事没有半点可能,就是有,轮得到奵来指责姊姊么!”
陈妤听得出来陈姬是铁了心要给奵套上“非礼”的帽子,晚辈对长辈不敬是非礼,弟弟妹妹指责兄姊,或者是对兄长姊姊动手,更是非礼之罪。
其实照着时下诸侯们行的周礼这一套,奵的行为的确是非礼,即使她说的这事是有的。
“夫人,奵年幼无知,还望夫人原谅。”梁嬴此时也听出来陈姬要将奵非礼的名声给钉死了的意思了,她的声音都变了样,带着一丝哭音,对着上首的陈姬连连叩拜。
“莫要拜我。”陈姬冷笑,完全不搭理梁嬴的苦求,“我不是你们梁国的先祖,也不是陈国的先祖,你这么拜我,可真是拜错了人。”
梁嬴听后,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陈妤有些不忍的抬起袖子,这位庶母的行为传出去,恐怕也要得个非礼的名头。
此时已经有其他的妾妇陆陆续续来了,君夫人要让她们前来作陪取乐,只要不是病的在席上起不来,这些妾妇们都要老老实实前来相陪,妾妇们听到这边的动静,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没有君夫人的命令,她们也不能随意进入夫人宫中。
梁嬴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是其他妾妇来了,面上更是没有半点血色。若是方才就将此事解决掉还好,现在其他妾妇都来了,恐怕奵她诬陷姊姊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她咬了咬嘴唇,求救一般望着蔡姬。
蔡姬是如今的君夫人,若是她有心网开一面,那么奵也会无事。这么多年来梁嬴自忖守本分,从来没有僭越之举,或许她能够打动君夫人?
正要开口求蔡姬网开一面的谥号,一直坐在蔡姬身边的陈妤开口了,“我觉得,或许奵这次是无心之过,奵口无遮拦自然该罚,可是更该罚的是那些乱作口舌,挑拨姊妹情谊之人。”
她这句话将大半的责任都推到了梁嬴宫室中人,不管是君夫人还是妾妇,宫室中服侍的人除去那些隶臣和隶妾之外,贴身服侍的都是陪嫁过来的寺人和侍女。
蔡姬听到女儿这么说有些诧异,她看了陈妤一眼,陈姬也不悦的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