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里还带着一股寒气,虽说是春,但是这天冷的比寒冬里也差不了多少。就在过了新春的十多日后,楚王派遣以为屈氏之卿前去陈国下聘礼,之后又驱逐几名女胥出渚宫。
渚宫中的位置,大多数是由士一级以上贵族担任,除非是那些教导舞女们的女胥,其他的女胥都是贵族家出来的人物,如今被楚王以不敬之罪驱逐出宫,那些女胥家里也是惴惴不安。
每年新春宫中都要大肆举行宴乐庆祝一番,同样还有许多贵族家主母和贵女进宫觐见夫人。
陈妤眼下在渚宫中,身上没有夫人的正式头衔,因此她不受诸多贵族女眷的觐见,都去见邓曼去了。
每年这么一回,逃是逃不掉的。
邓曼公室中莺莺燕燕好不热闹,贵族们成昏的早,十五六岁上便生育了,贵女们也多是十二三的年纪。
成氏和屈氏和公室的血缘关系较其他家族都要亲近一些,因此获得的席位也要比其他人要离邓曼近一点。
邓曼没有亲生女儿,早年那些武王庶出的公女也早早的被嫁到别的江汉诸侯那里,倒是贵女们去她那里多点。
畀一身簇新的结衣,结衣后摆长长的已经拖到了地上,她常常来看邓曼,邓曼也接受这位晚辈的好意。
“夫人。”畀听着邓曼已经和母亲一辈的人都说完话了,缓了一缓,她开口道,“怎么夫人这里不见仲妫?”
从到宫室内她就格外的留意有没有多出一张陌生脸孔,郢都里的贵族,彼此之间就算不是同出芈姓,也十分清楚,仲妫从中原来,在一堆楚国贵妇中自然是十分显眼,而且凭着她未来君夫人的身份也能坐到邓曼旁边的位置,谁知道一看,都是熟人。
畀这么一问,其他的贵妇们有些好奇,不动声色的微微在邓曼身边瞟上一眼,的确是没有一个陌生女子在。
“仲妫么?”邓曼看了畀一眼,有些吃惊她怎么问起仲妫的事来,“前一段时日她宫中有人做事不勤快,竟然忘记给她挂桃符上厌胜之物了,那段时日正好是疠疾之鬼横行之时,为了妥善,老妇便让仲妫不必来了。”
邓曼对于陈妤的观看不好不坏,反正是楚王中意的人,身份血统上也说的过去,立为夫人便立为夫人,既然都要立为夫人了,她自然是要稍微维护一把的。
在场的贵妇们都知道前段时间渚宫之中驱逐出一批女胥出来,想必也是应该为了这事。
仲妫是独身一人从息国来,在渚宫中可以算的上是单打独斗,渚宫中原本就女子众多,就算楚王不去别的诸侯国纳妾妇,还有不少女子,女子一多就容易出事,尤其这仲妫一被带回来就是要立为夫人,的确是很容易惹起别人的嫉妒之心。
“可是成芈听说,仲妫并没有吩咐准备这些物什……”畀想了想,吞吞吐吐说道。
“仲妫从中原来,对于楚国习俗不懂,没人和她说,自然是不会吩咐。”邓曼瞟了一眼畀,让身后服侍的寺人将准备好了的橘酒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