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母亲是谁啊?”艰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生母,早就不记得母亲是哪个了。他眼珠子转了转,“母亲是保氏么?”
“公子,”乳母将手里的球递给他,结果听到小孩子飞来那么一句,差点没把魂给吓脱,“公子的母亲是君夫人啊。”
“……”邓曼见着孙子天真的言语,不禁觉得有些头疼,仲妫生产休养恢复,前前后后花费了不少的时间。也没有来见过长子,小孩子忘性原本就大,也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了。最近楚王也不来看孩子了。
楚王平日里政务繁忙,能来看孩子的次数不多,每回孩子对他不亲热,楚王被儿子这么冷遇久了,加上又得了一个可爱的少子,自然是懒得再来。
仲妫不来,邓曼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但是楚王不来,那么邓曼就觉得有些不好了。
“待会艰去见见君父,你有好久没有见君父了呢。”邓曼见着艰玩出了一身汗,吩咐侍女给他擦身换衣。
从渚宫到郢都城郊的苑囿走了半日才到,车中的都是贵人,又不是有急事,自然是求稳,何况贵人里头还有两个年少的公子。
到了苑囿中,陈妤带着孩子住在一处引有温泉水的宫室内,楚王没去他自己那说宫室,眼巴巴的跑过来。
说是要看孩子。
恽被放在锦罗铺好的席上,这个年纪的婴儿已经能够满地爬了,楚王瞧着儿子在席上一顿乱爬,是不是还会扬起头来看他。
这一回楚王乐不可支,“妤,你来看,他笑了!”
“是啊。”陈妤这话刚刚说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对,小孩子笑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么?她瞟他一眼,对着恽伸出手来,“到母亲这里来。”
地上的小婴孩呼哧呼哧的就朝她爬了过去一个劲的往她怀里钻。
“刚刚寡人也这样,怎么不行?”楚王有些不满。
“连个孩子都要计较。”陈妤瞥了他一眼。
“国君,夫人,公子艰求见。”寺人亢趋步进来禀告。
“艰?”楚王蹙眉,“他不好好呆在武夫人那里,到这里来作甚么?”
一个小孩子,而且和父母都不亲近的孩子,怎么会想到来见父母?恐怕又是母亲教的。楚王想到这个心里就一阵烦躁。
“让他进来吧。”楚王挥手。
公子艰被寺人领了进来,公子艰年纪幼小,锦罗遍身,头发照着时下风俗剃成只有头顶和两边有发。
“公子。”乳母轻轻唤了声,提醒他给楚王和陈妤行礼。
“臣见过君父,母亲。”这话公子艰说的十分拗口,来之前乳母唯恐有甚么差错,要行的礼节和要说的话都仔仔细细的让他学了一遍。
陈妤听到那么点点大的孩子自称臣,心下有些好笑。她看着面前的长子,心里没有多大的情绪,以前还会因为孩子亲近乳母婆婆心里不高兴,现在都是无所谓了。
她又不靠孩子亲近过日子,何必为难自己。
“嗯。”楚王似乎也觉得这孩子学着大人模样实在是滑稽,嘴角露出些笑容,让人给给他上席,似乎是对着臣子的样子。
“你今日怎么好好的想起来看寡人和你母亲了?”楚王有些好奇。
“是……”孩子心眼直,就要把实话往外面说。
“公子”乳母赶紧拦住。
“寡人未让你出言。”楚王蹙眉道。
乳母立即垂下头跪在那里。
“是王母让你来的?”楚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