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戌本来还想使唤西沉旁边的高镜澄,木戎瞪他一眼:“你不要命了!爷把他借给了公主,他现在是公主的人。公主你还不了解?敢使唤她的人,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连出来游玩都带着,可想而知公主有多在乎他。公主虽然回了客栈,你大喇喇使唤,他一扭头跟公主告状,看你怎么死!”
木戎恶狠狠的,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排挤与不屑。
他们是容府的侍卫,由容白精心教导,且与容白一起长大。
情分摆在那,他们在容府地位很高。
从容国一路跟到云关,他们的职责是贴身保护容白及景蓉公主。
高镜澄是谁?不过是容府的奴才,肆意园的马倌。
说好听点是容府的座上宾,说难听点是主子外面捡回来的一条狗。
本来主子怎么安置高镜澄,那都是主子的事,轮不到他木戎置喙,可木戎看不惯高镜澄的清高及骨子里的不安分。
这世上就有那么一种人,站着都能让人生气。
无疑,高镜澄就是木戎眼中的这种人。
落魄成那副德性,又不是少爷、主子,左右不过是个奴才,居然还带着两个婢女并两名侍卫。摆什么谱儿,在容府哪里轮得上他摆谱?
虽然到后面,两名婢女一个被公主收了,一个不知道去哪了,但西沉可还是一直跟着的,如影随形。
西沉的武功还很高,木戎曾暗中几次与西沉较量,都没讨到便宜。这令木戎更不爽了。一个不是主子的奴才,带着一个武艺高强的侍卫在容府晃荡,木戎想想就硌得慌。
还有,高镜澄对谁都是清清淡淡的,包括对容府的主人容白。
主子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将他从鬼门关拽了回来。要不是主子,高镜澄很可能在崖底冻死饿死。或者被野兽分食。
想当初,高镜澄抬回来时,浑身是血,脉息微弱。是主子请了御医。好吃好喝好药供着,将养了三个月,才捡回了一条命。
这样的大恩大德,堪比再生父母了吧?可木戎瞧着高镜澄,活脱脱是匹白眼狼。难道救他的事因为他昏迷不醒就不算数了么?主子让他做点事。他还不情不愿,推脱再三。
木戎是可以进容白书房的,曾瞧见过几次高镜澄当面驳主子面子。他看不过,想好好教教他为人奴才的本分。数次找机会挑衅,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高镜澄没点反应,任由他怎么叫嚣,都采取回避态度。
每次他呲牙咧嘴,抡起拳头准备大干一场,结果高镜澄理都不理他。这就显得他肚量小。是无知莽汉,无理取闹。
木戎也不是这等无理取闹的人,他只是替主子不值。
他们是跟着容白刀子里舔血,出生入死的贴身侍卫。有如今的地位,都是靠本事一点点拼出来的。主子对他们好,他们承得住情。
试问高镜澄做了什么,又有什么?他凭什么摆着高姿态,不肯为主子效劳?
不知道高镜澄是不屑,还是不敢。不管哪一种态度,都让木戎恨得牙痒痒。都在一个屋檐下。木戎不敢把事情做得太过,毕竟还要顾及主子的面子。
底下的人失和,还是他挑衅在先,最后受处罚的还是他木戎。多少回挑衅不得而终。木戎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过,只能忍气吞声,在心里画各种圈圈。
左右都有弟兄劝着,他平时尽量减少与高镜澄碰面。
不碰面心里的酸就不会泛出来,想揍人的冲动也能减少不少。
说到不安分。就跟景蓉公主有关了。
肆意园大而阔,马倌也很多,偏偏高镜澄偶遇了公主。不知道他使了什么计策,还因此鲤鱼跃龙门,让公主亲自张口,向主子要了他过去。
连这样的出游,公主也巴巴带他过来。要知道主子本来并不打算带公主来云关的,是公主先求了陛下的恩准,将了主子一军,主子不得不接旨携行。
他们这些原先等级高的侍卫,与站在公主后边儿的高镜澄一比,好像矮了那么一截,这让木戎更郁闷更鄙视了。
在他眼里,高镜澄是傍了公主的大腿,另攀高枝,跟吃软饭没区别。
堂堂男子汉居然靠女人上位,让木戎很不齿。甚至还传出了公主想让高镜澄做驸马的传言,木戎各种呵呵哒。公主什么身份,高镜澄什么身份?
景蓉可是容国最尊贵的公主,她的驸马怎可能是外族人,还是个马倌?
说出去是打武帝的脸,贻笑大方。
这些木戎并没对木戌明言,他不想落得个挑拨的骂名。他不喜高镜澄是他一个人的事,木戌与西沉关系不错,还一直拉着西沉比试武功。一来二去,木戌对稿镜澄的憎恨并没那么深,且木戌在人情世故上一窍不通。
木戎虽看不惯高镜澄,也不想木戌因一句口舌就遭来公主责罚的横祸,这才提醒了两句。
他没放低声音,用正常语速。与其是说给木戌听的,不如说是刻意说给高镜澄主仆听的。
木戌听了,忙挠头,做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来。
“瞧我这记性,他现在是公主身边的大红人,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随意使唤公主的人。多谢哥哥的提醒,要不是你,我险些犯下大错。”
木戌想到方才公主持刀杀马的场景,手上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要不是木戎的好心提示,他觉得自己也可能变成地上死透透的红鸣马。
西沉听木戎当面侮辱自家公子,手按在腰侧,下一秒就想抽出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