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镜澄看着面前的一粒红色药丸,面不改色接过、吞下,然后轻声说了声谢。
被莫名嫌弃了一顿的景蓉不仅不走,反而往前几步,声音不急不缓,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来自飞琅的袭击。
“你是哪根葱?也配在我面前指手画脚?山野莽夫,衣冠不整,禽、兽一个,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给我滚……”
最后那个‘开’字还没说出口,景蓉就被一脚踹到后面去了。
毛大胆甩了甩脚,拍了拍手,还往地上吐了几口唾沫,仿佛方才动脚的人不是他。他其实还想脱下臭袜子塞到景蓉嘴里的。他一向不拘小节,我行我素,最讨厌人家管这管那。
这人女扮男装,穿得金贵,一身贵气,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的话根本不能听。要不是不想弯腰,他就直接脱下袜子,塞住她的嘴了。
在景蓉狼狈不堪半摔在地上,滔天咒骂还没开始时,毛大胆俯身抢过飞琊手里的刀,原地跃起就与飞奔过来的飞琅打起来了。
他边打边对飞琊吼:“快弄她回房,还愣着干嘛。刀剑无眼,我可没空分身腾出手来照顾一个根本没什么卵用,只会帮倒忙的臭婆娘!再呆下去,保不准还有谁会被连累!”
毛大胆又对高镜澄道:“我只给你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这厮实在太过顽强,十分钟后你要跟我联手对付,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飞琅头顶散出的青气越来越多,掌风也越来越凌厉。毛大胆仗着轻功卓绝,像只花蝴蝶般在层层叠叠的掌风中穿插,倒也应付自如。
高镜澄吐纳完毕,见飞琊没法规劝景蓉回房,不由朝飞琊做了个斜劈的动作。
他这动作做的光明正大,根本没有隐藏的意思。景蓉自然也看到了,她气得七窍生烟,各种用眼神威慑飞琊。
“你要是胆敢碰我一下。我定切了你的手指喂狗!”
“还有你小橙子,刚才你绑我、塞我的账还没算。胆子越来越肥了,居然敢对主子动手,反了你了!”
飞琊怯了。高镜澄不做声,用脚挑起地上的一块小木板,往前一抄,就准确无误踢在了景蓉后颈上。
景蓉身子一歪,倒了下去。高镜澄力道拿捏的准。震晕了她,却没伤她一丝一毫。
飞琊赶忙抱住,又一把抱起,暗暗说了声‘得罪’,就急急往前跑去。
高镜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飞琊,你顺着窗户跳出去,去街外搬救兵。我和飞玏定会护住公主,你快去快回,拜托了!”
“是!”飞琊答道。
眼下的形势混乱不堪,飞琊潜意识里就顺从了高镜澄的话。
高镜澄不再废话。大步朝后走去,加入了战局。
只听一声暴喝,飞琅浑身真气激荡,头顶的青气往中心聚拢,一把攥住了毛大胆手里的刀。他往前一探,夺过了毛大胆的刀,再一个纵跃,跨过了毛大胆的头,竟直直朝景蓉飞去。
高镜澄再次拿出来玉箫,凌空跃起。半路截住了飞琅。
飞琅却跟疯了似的,根本不理会高镜澄的进攻。他甚至不躲避玉箫里射出的暗器,生生受住了,然后全力朝飞琊的方向追去。
毛大胆打了个大大的激灵。他大喊道:“格奶奶的,那个臭婆娘才是施咒人的目标!她身上有吸引离魂蛊的东西!刚才我还纳闷为何臭婆娘一出来,飞琅就跟吃了春、药似的,掌风比方才何止强了一倍,只朝前面攻击,原来奥妙在这里!”
高镜澄不理会毛大胆的一惊一乍。他全力应付着飞琅,阻止着他往前攻击的脚步。他一面打一面用密音术让凝露进景蓉房内御敌。
凝露立刻领命,她垂着头快速移到了左边的房间,拔出了佩剑守在景蓉身侧。她本不愿意这么做,她更想做的是冲出去帮公子的忙,可公子的命令她不得不从。飞琊已经跳出窗户搬救兵去了,景蓉武功不高,飞琅的目标又是她。她若死了,首先遭殃的,就是公子及她们这群婢女。
这中间的厉害关系,她还是明白的。是以,她忍住痛,将景蓉护在了身后。
毛大胆的话无疑是真的,飞琅掌风翻飞,每一掌都使上了全劲。掌风过处,木屑横飞,脚下的木质地板也被踏空,很快就现出了一连串大洞。
毛大胆盯着凝露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身影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他没时间再细想,因为飞玏被飞琅抓住了前襟,危在旦夕。他本想趁飞琅与高镜澄激斗的空档一走了之,毕竟飞琅的目标是臭婆娘,他今日寻仇不成,明日、后日都行。没必要为了几个毫不相干的人赔上性命,他觉得自己刚才的厮杀已经尽了江湖情义。
可看着重伤未愈、苦苦支撑的高镜澄,看着被抬高,又被狠狠摔在地上,狂吐鲜血的飞玏,他像是被感染了似的,停住了想往外撤的脚步,重新投入进战斗中。
似乎很多年没打过架了,可不能被两个小辈小瞧了去!就这么走了,好像很不够英雄,那就支撑到他们的救兵到了再说,不然他们两个再怎么撑,也会被飞琅这个怪物活活打死。
目标已经出现,施咒的人会集中全部精力驱使飞琅杀死臭婆娘,多一个人多份力量,毛大胆暗暗想道。
可飞玏已受伤,在地上垂死挣扎;高镜澄算半个伤员,他不顾刚才的内伤,仍催发内力,支撑不了多久;毛大胆即便全力以赴,也累得够呛。加上飞琅这会儿跟打了鸡血似的,占了绝对优势,他们连基本的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