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梓月袅袅婷婷地出来,细声细气地问,“喜娘,王爷怎么不进来?”
喜娘脸上笑容僵了僵,接着又笑开了。“郡主啊,你多心了,王爷在府上呢,不曾过来。”
“什么!”向梓月大失所望,更是怒从心头起,如果不是金巧拦着,她就把红盖头给掀了,“王爷怎么没来?他不是要来迎娶我上花轿吗?他没来算什么事?”
亏得她还满心欢喜,等着王爷前来迎娶,那她至少也可以风光一下,结果人家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
喜娘瞄了向佩明一眼,表情有点尴尬,“这……郡主啊。这魏朝不是有规矩嘛,只有在迎娶正室时,家主才会亲自迎娶,其他的……”
“还用得着你教!”向梓月恼羞成怒,差点没一脚踹翻她,“可是我能一样吗?我是……我是……”
喜娘眼里露出轻蔑的表情来。你是什么?你再是个郡主,不也是王爷的侧妃吗,还想着王爷亲自来迎娶你,有这理儿吗?
再说了,整个京城谁不知道。王爷跟王妃很恩爱,是你恬不知耻,在皇上面前开了口,硬逼着王爷侧你为侧妃,你不要脸,王爷还不想被你连累,惹人耻笑呢。
向佩明看不下去了,“梓月,别闹了,时辰差不多了,快上花轿吧。”他当然也知道,于理于法,元苍擎都不必上门来迎娶,但他私心里还是希望,元苍擎能够看在跟他同谋的面子上,可以破例前来迎娶。那不但他面上有光,自己女儿以后在淮王府,也能站稳脚跟。
不过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妄想啊,女儿当殿逼婚于淮王。他还不知道多生气呢,会上门迎娶才怪。
向梓月气的要哭,“父亲,我哪里闹了?我就是想让王爷来迎我,这有错吗?”
喜娘笑容有点不对味了,“郡主啊,这时辰就要到了,王爷也不会前来迎娶,再不上花轿,这时辰可就真的耽误了。”
“我----”向梓月狠狠跺脚,终究无法赌气,否则吃亏的只是她自己,只能恨恨道,“你不用吓唬我,就算王爷不来迎娶我,可也得迎我进府门!”说完跺着脚出门。
那你是在做梦。喜娘暗暗腹诽一句,不用她背正好,她还省劲儿呢。“新娘出门啦?”
向佩明目送女儿出了垂花门,忍不住叹了口气,以后女儿在淮王府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我就坐这轿子?”向梓月透过红盖头,隐约看到停在门口的那顶寒酸的小轿,火气“腾”一下又上来了,说好的八抬大轿呢,说好的鼓乐齐鸣呢?
原来什么都没有,只是一顶两人抬的小轿,什么装饰都没有,这哪像是娶新娘的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落难千金要逃难去呢。
喜娘暗道怎么这么多事,一个侧妃而已,还想要多体面?“郡主,这就是王爷吩咐咱们准备的轿子,请上轿。”
“你少拿王爷来压我!我才不信,王爷不会这样对我的!”向梓月这回是真哭了,因为她感到自己就像个小丑,让这些人看足了好戏。
说白了王爷根本没拿她当回事,所以处处羞辱她、寒碜她,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吗?
“郡主言重了,民妇可没这意思,可这的确是王爷吩咐的,否则民妇有几个胆,敢这样对郡主。”喜娘这话说的卑微,态度上却很冷。
“你----”向梓月气的浑身哆嗦,“你敢跟我顶嘴?你是什么东西,信不信我打你耳聒子?”
喜娘的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她虽然只是一介草民,可做喜娘这些年,谁家嫁女儿的,不是对她客客气气?可这郡主倒好,居然要打她,这是在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吧?“郡主息怒,轿子只有这一顶,时辰也快到了,若是郡主能等的,民妇这就回淮王府禀报一声,看王爷会不会另派轿子来?”
向梓月破口大骂,“你这贱妇,你是威胁我?”
“民妇不敢。”
金巧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劝慰,“郡主息怒,郡主息怒!再不上轿,就真误了时辰了,轿子虽然小了点,可淮王向来不讲究捧场的,郡主就体谅一二,可好?”
“怎么不讲究?当初木紫槿进门,王爷亲自相迎,十里红妆,无人不知,这就不讲究捧场?”向梓月气不过,这两下里一对比,越发显得她像个乞丐一样,要一口,吃一口。
喜娘差点嗤笑出声,王爷把王妃宠上天似的,你能跟王妃比吗?
“郡主,还是先上轿吧,时辰快到了,耽误了就不好了。”金巧不敢接她的话,只能一个劲儿说好听的。
向梓月再气也是无法,别说去淮王府要好的花轿已经来不及,就算来得及,王爷既然这样对她,就不可能换轿子,这花轿她不上是不行了。“算了算了,我也不讲究这些俗礼,扶本郡主上轿吧。”
金巧松了口气,赶紧扶着向梓月坐进去,“郡主坐好,起轿了。”
喜娘吩咐轿夫起轿,两人抬起轿子,晃晃悠悠,悄无声息地往淮王府而去。
向梓月坐在轿子里,这个憋屈啊,就算是寻常百姓家娶妻,也是新郎坐着高头大马,喜气洋洋,一路敲锣打鼓,热闹非凡。可是她倒好,以郡主之尊,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就出了阁,简直太污辱人了!
木紫槿,我知道是你故意这样羞辱我,为的就是不让我进淮王的门,是不是?你做梦,无论如何我都要嫁给王爷,而且你这正妃之位早晚是我的,不信走着瞧!
轿子来到淮王府,喜娘让轿夫从侧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