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辉心里不情愿,却已经读懂了太子此时的心思。t/“罗小姐请留步,奴家只是来奉上糕点的。”从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恰恰相反,虽然沦落风尘,可明辉觉得自己比谁都要干净。吃穿用,无不是自己一点一点挣来的。
她罗家千金再尊贵,也不过是与生俱来的好命,离开罗家,她能活下去?
司空泽渊当然也会给罗艺璇台阶下。“多谢你了明辉姑娘,你的茶果做的最好,想来罗小姐会喜欢。”
“殿下谬赞了,奴家告退。”明辉端着奉上茶点的托盘,灰溜溜的退出来。t/像是吃了整盘醋拌苦瓜,呛得眼睛都红起来。
罗艺璇不情愿留下,但还是攥着拳头坐好:“太子殿下一番美意,我要是就这么走了,当真辜负。”
“说吧。”司空泽渊将一块碧翠的茶果搁在她面前的玉碟里。“罗小姐无事不登三宝殿,总不是为请安才来吧!”
罗艺璇看也不看那块糕点,皱着眉慢慢的说:“殿下来寻江不过几日的功夫,这城里就已经人仰马翻,不得安宁。偶然听闻殿下还要在闹市口问斩人犯……小女子当真是心有余悸。”
抿了一口香茗,司空泽渊不解:“罗小姐久居深闺,每日不过是绣绣花练练舞,怎么关乎朝政国法之事,也传到你的玉耳了?”
显然是说自己多管闲事,罗艺璇淡淡的笑了笑。“太子殿下这么说,就见外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无论是都城还是寻江城,没有太子殿下不能管的事。可说到底,寻江城里,戍守的并非只有俞大人的禁卫军,更多的则是我们罗家的家丁。
殿下在这里大兴问罪,表面上是治国安邦,实际上不就是要打罗家的耳光么?堂堂的罗家,竟然连自己的地方都看不好,凭白惹殿下不高兴,这话好说不好听,一旦传出去,只怕什么污名都要扣在罗家头上。”
拿起茶壶,罗艺璇放低姿态为太子添了茶水。“这些年爹爹是怎么兢兢业业为罗家,为寻江城中的百姓为朝廷的,做女儿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若是因为拒婚之事,得罪了殿下,也请殿下念在小女子年少无知,宽宥罪过。千万千万不要罪责罗家。万丈高楼平地起,绝非一朝一夕。可倾颓轰塌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求殿下开恩。”
眉心一凛,司空泽渊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罗小姐斟的茶果然芳香四溢。”然而眼眸忽然一紧,他的话不免锋利:“你可知诬陷本太子,猜忌我的用心乃是死罪?”
“我……”罗艺璇涨红了双颊,忍住冲口而出的狠话,慢慢的说:“我何时诬陷殿下了?何时又猜忌您的用心?”
“那些人,都是无恶不作的歹人。杀伤抢掠,作奸犯科。于闹市斩首,收的是杀一儆百之效。”司空泽渊扬眉:“我这么做,正是要为寻江的百姓做点好事。怎么在你眼中,倒成了难为罗家了?莫非那些歹人,和你们罗家脱不了干系?还是你罗小姐,觉得本太子是那么没有度量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