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罗艺璇冲口而出。“你要用你自己孩子的命，去算计那些害你的人？”
殷妃一怔，看着她瞪圆的杏目自己也愣住了。好半天，才会然放声大笑。“是又怎么样？我是疯子又怎么样？我在这里的每一天，我都想逃出去。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的痛苦？”
“你冷静一点。”殷妃握住而她的手死命的摇晃。罗艺璇看着她起伏的胸口，凸起的腹部，心直发颤。“娘娘，你这是……你不顾着自己，也顾着你的孩子，他已经很不幸了，经不起你这样的折腾。”
“什么都是孩子，什么都是孩子，那我自己的心呢？搁在哪儿？”殷妃忽然觉得索然无味，这么多年了，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非得这样压抑的活着！“我十五岁就入宫，转眼已经十三年了。女子的一生，能有多少个如花似月的十三年？如今我还是走不出去。”
殷妃说到心里的痛处，潸然泪下。“我和他日日都见，却如同不见。他心里明明就没有我，又何必要故作关怀？难道他不知道，再没有什么比对着他，却视而不见，更辛苦的了？这么多年，我连挣扎一下都不能……还有什么比这更难承受的煎熬？”
“娘娘……”罗艺璇扶着她坐好，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靠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虽然我也不想知道，但还是好心提醒你一句，这样的话千万别再说，让那些有心害你的人听见了，不单是你和你的孩子要遭殃，就连你的家人也会受牵连。宫里一向崇尚谨言慎行，娘娘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是啊。”殷妃抹了一把泪：“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总觉得特别亲切，就像……就像是旧相识的姐妹。”
轻笑一声，罗艺璇连连摇头：“我可高攀不起。”
“少说风凉话吧。”殷妃恢复了平静：“你放心的留在殷妃宫，我会让人把你的东西搬过来。你懂药理，舞跳得好，留在这里对你对我都有好处。就算是你今天帮了我的回报。”
“既然娘娘这么说，艺璇就却之不恭了。”罗艺璇听见外头有动静，脸色稍微转冷：“娘娘静心品尝芒果吧，告退。”
“诶。”殷妃拦住她：“别走。”
罗艺璇有些诧异。
“是人是鬼，本宫一定要弄清楚。”殷妃挺直了背脊，静默的看着门外的人影。
“娘娘，芒果准备妥了。”霜雪小心翼翼的问：“奴婢现在可以进来么？”
殷妃睨了罗艺璇一眼，慵懒的“嗯”了一声。
霜雪推开门，登时一惊。“谁……你……”罗艺璇没有蒙面，霜雪当然能看清楚她的容貌。“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穿成这样？罗丫头，你好大的胆子！”
“能得太子的赏识且敢拒婚，这点胆子总还是有的。”殷妃不以为意的说。
霜雪有些不明白，迟疑的走进去：“娘娘可有碍？那奴婢这就让人轰她出去！”
“既来之则安之，你等会儿去下院知会一声，把她的东西收拾好搬过来。从今天起，她就住在这里，教芸芯练舞。”
“可是娘娘……”霜雪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身份卑微，住在咱们宫里只怕不合适……”
“芒果不错，只是多了些。你们也尝尝。”殷妃拈起一小块，皱着眉放在唇边。“霜雪你的手艺就是好，这芒果切得均匀，看着就让本宫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