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有完没完?”殷妃完全没有耐心看下去:“皇上还在病中!”
大皇子像是被她点醒了,瞬间收敛了神色:“我这就陪同殷妃你前往父皇宫中侍疾。至于锦妃嘛……”声音少不得威严起来,大皇子扬眉道:“你们给我好好的看着她,不许她踏出锦妃宫半步。”
“你凭什么……”如锦连中几针,身上疼的不行。
“就凭我是大殿下而你不过是随随便便被人安插进宫的一枚棋子。”大皇子冷冰冰的说。“倘若父皇有什么不测,你难逃罪责。还是省点力气,别再这么多废话。”
出了锦妃宫,大皇子着人抬着轿子,扶殷妃坐上。“殷妃娘娘才产育皇子,身子虚,马虎不得。”
这样的关怀之言,殷妃听着像是针扎进耳朵。一言不发,乃是因为身边耳朵太多。在这宫里,已经没有能让她信任的人。随随便便一个女人,一入宫就成了锦妃。她逃不出宫去也就算了,若是再丢了这位分,往后的日子还能怎么过!
直到步入皇帝的寝宫,询问过太医病情之后,她才来到一旁的厢房,亲手为皇上揉搓方子里的药丸。也唯有这个时候,大皇子独身进来,再无旁人干扰。
“父皇显然是中毒,但下毒之人……似乎不是真的想要命而是另有所图。”大皇子不紧不慢的说。
“很显然,下毒的人就是要你朝太子发难。”殷妃看的很通透。“他不但知道你暗中提防太子,还很清楚你想取而代之的心思。否则怎么稍微动一动手指,你就上钩了。”
“的确是我鲁莽。”大皇子有些自责。“可这难道不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么?”
“呵呵。”殷妃冷冷的笑,唇角霜意十足。“你要我入宫的时候,也说的是这番话。”低下头,她的心思飞回了很远很远的从前。“你身边那么多女子,天下间那么多女子,偏偏是我,你要亲手将我送进宫,当你父皇的姬妾。你当时也告诉我,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是,有怎么样呢?”
这一点,大皇子心里也不好受。“要不是因为他……他灭了宣江之城,哼,父皇怎么会不立我为太子!”
“你比太子年长十岁。”殷妃低下头,缓缓的说:“也就是说你在这宫里,比他多生活了十年。理应比他看得更透彻一些。可偏偏……你不但智谋比不上他,连毅力也比不上他。他都不在意等下去,你为何等不及了?”
“在你眼里,他就这么好么?”大皇子冷冷的问。
“在我眼里,你们都一样。”殷妃淡淡的说。“一样的争权夺利,一样的唯利是图,一样的阴狠毒辣。只不过他从来没有害过我,而我有今天,全都是拜你所赐。”
“是么?”大皇子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与自己相视:“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那你为何还要留在宫里,为何不走?凭你的身手,谁能拦得住你。”
殷妃打落他捏着自己的手,微微仰头:“我走?能走到哪去?我早就习惯了和你们这些尔虞我诈的人勾心斗角,走出这宫殿,我要怎么生存?何况你别忘了,我的夫君,我的孩子都在这里。我死……也要死在这里。而你,管不着我的事!”
“既然你这么恨我,为什么要去锦妃宫里救我?”大皇子生气的问。
“那是因为,你我是一辈子的仇人。”殷妃回答的格外干脆。“你要死,只能死在我手里!否则我焉能咽得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