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凌雪看起了个大早,拖着自己的小手稿就往那一大家子住的地方赶。然后让他们再补充了一些细节,就往外打听,这晋都最有名的说书人是谁。
找到人后,事情自然就好办多了。
她先给了说书人一笔钱,叫他去晋都最热闹的地方,按照自己写的手稿,把这件事当作一个故事讲出来,然后召集着那一家老小来围观。人嘛,最是喜欢凑热闹的,再加上那一大家子的人听时,肯定会特别悲切,这情绪一渲染,肯定会有不少人被触动。
这时候,她便抓住时机,站了出来。
“各位,我相信大家都对这件事有所耳闻,但是今天想必是第一次这么清楚地了解整件事。在晋国,当这些恶人去玷辱别人家的女儿时,你们保持沉默,因为这些恶人玷污的不是你们的女儿。当这些恶人去杀死别人家的男丁时,你们没有抗议,因为他们杀的不是你们的父亲、夫君、儿子。最后,他们挥舞着利器向你们而去时,也再也不会有人为你们说话了。
台下的人纷纷议论起来,凌雪看倒是对这效果挺满意的,她举起了手,大声吼道,“彻查凶手,还民公道!”
于是大家也跟风随她吼了起来。
“彻查凶手,还民公道!”
说着,她便下了台去,让那一大家子人分成几队,带着民众向着四面八方游行。
这是她的第一步,先观察效果。
刚出门的玉均城和孔延礼也看到了此番情况,有些不明所以了起来。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的游行。
玉均城随手抓了一个人来问,“怎么回事?”
那人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只好道,“你跟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两人凑着热闹混进了人群之中,在零星的讨论之中,也大致明白了事情是怎样。
“看来这个李存严也是作恶不少啊。”孔延礼笑道,“否则怎么会就他手下一个奴才,也敢草菅几条人命。”
“不愧是圣人子弟,忧国忧民啊。”玉均城打趣道,“不过,老实说啊,不管处于他直接杀了我妹妹这一立场,还是我家现今站在大皇子这一阵营的立场,我都希望李存严这回摊上大事。”
“那么……那个那个凌雪看呢?”孔延礼问道。
玉均城深了深眼眸,“不管她在这件事里面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我都不能明面上动她。我爹绝不可能为了一个没有利处的外人,咽下自己女儿被害死这口气。”
“你倒是冷静。”
“我只是说明面上不动手而已。这种事毕竟容易牵一发而动全身,惹出更大的麻烦,所以还是调查清楚好。”
晋都衙门知道了游行的消息,也是乱做了一团,他们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这里是晋都,要是一不小心传到了上面人的耳朵里去,他这顶乌纱帽丢了事小,要是再被用来转移视线,随便治个罪来安抚民心,那就事大了。
于是晋都知府立马去拜访了九皇子府邸,李存严一听居然有这种事,也是暗怪手下人在这种时期居然惹这么大麻烦,便也想借此逆转一下民心,于是道,“这样吧,此案本殿下亲自监督审判,还老百姓一个公道。”
此话一出,晋都的舆论风向也偏转了过来,纷纷称李存严是为民做主的大好人。
凌雪看没有预料到李存严会弄出这出来,也是慌了慌,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开始想对策。
毕竟,如果这个失误很可能给大皇子的阵营招惹到麻烦,真的坏了风许尘的事的话,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但是,她仔细思考了一个上午,都没有想到办法,只好垂头丧气地回了家,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风许尘。
“李存严在政治斗争中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自然是有一套自己的谋略方法的。”风许尘端来了一些茶点,放到了凌雪看面前,“要不,你换一个角度来考虑考虑,如何让所有人都觉得,李存严其人其行皆不可信。”
凌雪看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她突然想起来,以前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要想斗垮一个人,首先要斗臭他。
但是这是政治斗争上的事情,和她计划的舆论战虽然还是相关,但是未免有些上不得台面,还会造成断章取义,误导受众。
“雪看,你要相信,很多事情,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所以找出证据来应该不难。”
凌雪看抿了抿唇,虽然她知道李存严绝对不干净,但是先做了有罪推论,再去找这个的犯罪证据按常理来说,是容易出现很大的偏差的。
在她犹豫之际,一个家丁跑到了门口。
“公子,玉家大公子和孔家后人孔延礼求见。”
凌雪看一听到又是玉家的人,只觉得头都大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倒了什么血霉,才碰到这么多玉家的人。
“你去吧,我不想见玉家的人。”
风许尘笑了笑,“那好,我去了。”
另一边,宋国·醇王府。
赵临渊与赵临泽对坐着,下一盘棋。
以前的赵临渊是从来不喜欢下棋的,所以当他找到赵临泽时,赵临泽也是吃惊了一小下。
“醇王爷,小鸢他有给你来信吗?”
“没有。”赵临泽摇了摇头。
赵临渊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是这样啊。”
“阿渊,你这两个月也没怎么出过宫,今日想着来找我下棋,怕不是只是问我小鸢的事,这么简单的吧?”赵临泽眯起了眼,他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