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了数月的水手,怀着激动的心情踏上陆地,迫不及待的朝最近的小酒馆跑去。那里的酒虽然廉价,却没有海风吹拂过后的腥气和苦涩,灌入喉咙火辣辣的疼,却在疼过以后产生烧灼一般的畅快感。

他们喝的伶仃大醉,追逐着性感妖娆的女郎说着大胆露骨的情话,被女郎的爱慕者揪住衣襟痛揍。然而他们是水手,拥有海浪冲刷而成的强健体魄,只有暴风和巨浪能把他们埋葬,任何别的东西都无法将他们击垮。

哪怕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他们依然狠狠还击了对手,在众人的尖叫、咒骂、口哨声中扬长而去,然后悄无声息的睡死在某个暗巷中,亦或者墙根下。

两人用琴音述说了这样一个充满激情与冒险的故事,仿佛它就在他们眼前上演。

慢慢收回指尖,薛子轩转头去看少年。

他脸颊酡红,眼神迷蒙,粉色薄唇微微开启,像喝醉了一样急促的呼吸。见自己看过来,他快速眨眼,模样显得懵懂而又纯真,一束阳光落在他发顶,让他鼻头沁出的几颗小汗珠显得非常晶亮醒目。

薛子轩忽然之间就看呆了。少年本人,跟他的琴音一样美。

分明有非常严重的洁癖,他却不自觉的伸出手,想要擦拭少年鼻头的汗珠。少年却猛然后仰,避开了他的碰触,让他心底涌上一股淡淡的失落。

“出汗了,擦一擦吧。”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条手绢。

“谢谢。”周允晟接过,小心翼翼的在自己鼻头点了点。

薛子轩觉得拘谨不安的少年非常可爱,于是柔声道,“你像一枚高音符。”

“啊?”周允晟懵然无知的回视。老实说,他虽然能看透薛子轩的性格,但从没跟他交流过,压根理解不了他古怪的说话方式。

薛静依却猛然揪紧衣摆。哥哥曾经说过,高音符圆头圆脑的,是最可爱的音符。毫无疑问,他是在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夸奖少年,可惜他听不懂。

不能再让他们相处下去了,哥哥对待黄怡的态度一天更比一天温柔,一天更比一天专注,总有一天,黄怡会占据他的全部心神。这种预感来的莫名其妙,薛静依却对此深信不疑。她捂住胸口,用痛苦的腔调喊道,“哥哥,我难受。”

“福伯,带小姐回房休息,我给张医生打电话。”薛子轩拿起手机拨号,并未有离开琴房的打算。

薛静依见此情景心脏真的开始抽痛,却立即阻止道,“不用打电话了,我吃一粒药就好。我就待在这里听你们练琴。”

“小姐还是回房休息一下吧。”福伯担忧的劝解。

“我躺在这里也是一样。音乐能舒缓情绪,挺好的。”薛静依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福伯心想也是,确定她并没有发病,这才离开。

周允晟故作关切的询问了一会儿,还想跑出去帮她拿一条毛毯,却被薛子轩阻止了,“让护士去,我们继续练。”他喜欢跟少年一起弹琴的感觉。

周允晟无法,只能坐回去。

薛子轩挑了一首节奏很快的舞曲,他原本以为少年会跟不上自己,但少年指尖翩飞,表情愉悦,显然没有感觉到任何难度。当他开始演奏的时候,会把拘谨的态度远远扔出去,变得活泼而又开朗。

他甚至在他看过去的时候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然后绽放出比窗外的日光更耀眼的笑容。

在那一瞬间,薛子轩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液体在自己冰冷的心脏里流淌,慢慢浸入四肢百骸,再从毛孔逸散出来,变成快乐的气泡蒸发掉。他也不自觉的咧开嘴角,冲少年绽放璀璨笑容,然后恶趣味升腾,一只手斜插进他双手间,来了个变奏。

少年愕然的睁大眼睛,却在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也把左手移过去,配合的天衣无缝。他们时而双手并行,时而交叉弹奏,随心所欲的改编这首曲子,当一曲终结,他们同时流露出餍足的表情,像饕餮客享用了一顿最美味的晚餐。

“真好玩!”周允晟用衣摆擦拭手心的汗水,笑着赞叹。

“还想玩吗?”薛子轩用温柔至极的目光注视他。

“还想玩。”

少年用力点头,黑亮的发丝在空气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薛子轩再一次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看上去十分柔软的发顶,却还是被躲开了。他眸光暗淡了一瞬,却飞快掩去,指着另一张曲谱说道,“弹这首《波尔卡》吧。”

他们就这样一首接一首弹了整整一个下午,若非管家前来催促他们吃饭,恐怕还会一直弹到深夜。薛子轩的童年非常单调,几乎没有享受过游戏的乐趣,但就在今天,他终于明白了小男孩得到一件珍贵礼物时的心情。

那样爱不释手,难分难舍,连睡觉都想将他牢牢抱在怀里。

当他沉浸在这美妙的愉悦感中时,薛静依却被强烈的嫉妒之情折磨的心力交瘁。她看着他们用指尖舞动嬉戏,看着他们彼此凝视,黑亮的眼底流露出惺惺相惜的情义,几乎无法控制自己想要冲过去用力将他们分开的欲-望。

当天晚上,她忽然发起高烧,刚略有好转的身体状况又开始急剧下滑,如此反复,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调理到能动手术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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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薛子轩的重视,管家和助理的态度明显发生了改变。说到底,薛子轩才是薛家真正的继承人,当薛瑞不在的时候,一切由他做主。周允晟得到了更大的人身自由,但依然不允许跟薛静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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