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天和沈未央走后,关华喝光了所有的西风烈,吃尽了所有土特产,而后盘腿坐在帐篷里,进入了最深层次的入定。只有这样才能让关华的心得到安宁,只有这样才能让关华,不再一遍又一遍地想起父母的面容,不再一遍又一遍地想起与父母交谈中,他们所流露出的歉意和关切。这些东西腐蚀着关华的坚持,腐蚀着关华现在所在乎的一切!这样的结果,不是关华想要的,也不是他能承受起的。
一旦关华忍不住,接受了一出生就确定给他的身份,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用一个世界的毁灭,来当做进入另一个世界的代价,关华绝不同意。
关华的拒绝,以及在父母离开之后独自一人打坐备战,让担忧得喝不下酒、吃好饭、睡不好觉的众长老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如果关华就此跟他的父母离开,不单惊红之战不战而输,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将前功尽弃。好在关华留了下来,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留了下来,站在了氓这一边。
时间过得很快,一天一夜转瞬即逝,在几十个长老的簇拥下,醒转过来的关华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戈壁滩上他选择的战场。为什么选择这里?关华也说不清楚,他觉得只有在这样的苍凉中战斗,才能释放心里的压抑。
当初选择这里,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很适合自己的心境,在这样的苍凉中,战胜自己的对手,证明自己比那些家伙都强,证明殇放弃自己是一种错误,这,或许是关华的初衷。
然而当关华从关云口中,得知了殇的苛刻族规,知道了摔打是为了让自己飞得更高,他觉得战胜殇的人就已经没有了意义。就算自己胜了,殇的人一样也会觉得高兴,因为无论结果如何,赢的都是殇的人。
“多么尴尬的身份,多么纠结的战斗!”关华苦逼地想。随即他甩了甩头,甩掉满脑子的风沙。李a的仇,关华要报!赵文心、秦魁的伤,殇的人要负责!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有一个说法。还有小七的死!为什么明知道自己是殇的人,还要逼死小七!想到马瑜彤,关华心里又是一阵绞痛。
也许是场地变大了,也许是考虑到比赛结束两方有可能动手。殇和氓各自的看台,第一次分别建在了武斗台的两侧。高高的看台南北相向,中间隔着青石砌成的巨大武斗台。午后的阳光刺目、炙热,照耀在武斗台的青石板上,折射出淡青色的光晕。看一眼就能明白,所有青石都被阵法加持过,坚固、有韧性。
也许,到了比赛的最后,也就只是这青石板砌成的武斗台,能暂时挡住两方剑拔弩张的战意。今年的惊红超过了300亿美金,还外加一个瑶池仙府,这么庞大的资源,拱手送人保不齐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殇之一脉的战斗力虽然强悍,但是也没有达到无视氓存在的地步。当然氓也不会小看殇的人。
看了看身后一百多个实力强劲的观众,关华也是了然于胸:氓也做好了应对战斗的准备。万事做好准备,才是这群老家伙们深谙的处事原则。
这些人精一样的老家伙肯定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为什么还要让李a收自己当徒弟?而且还传给自己生死印?整个氓好像只有自己会生死印,而且从生死印在藏经阁摆放的位置,不难分析出《生死印诀》在氓的功法中的地位。
就算是李a特立独行,故意收自己当徒弟也解释不了李a传功的疑问,因为李a他自己也不会生死印。想到这些,关华顿时眉头紧皱起来,他死活分析不出其中的玄机。
而就在关华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殇的人到了。
稳了稳心神,关华将心里的疑惑暂时放了下来,他有预感,如果自己不全力以赴,这一战绝对会死在武斗台上。
回头看了一眼稳坐看台的马长老,关华一顿脚飞向了武斗台,开始活动自己的脖子和四肢,一点一点唤醒着身体的战意。然而当关华看到他的对手,从人群中走出来的时候,他的脖子差点抽筋。
“怎么是你?”关华看着身披紫色斗篷的关天,踏上武斗台的时候,心里咯噔一声。
“为什么不能是我?”关天笑呵呵地扯掉了身上的紫色斗篷。随着他斗篷的飘落,殇的看台上,所有人都摘掉了自己的帽子,恭敬地看着武斗台上的父子。沈未央也在人群中,直至此刻她才走出护卫,走到最前面,看着武斗台上的丈夫和儿子。这两个人的战斗,无论输赢她都心疼,因为不管输赢都会有人受伤。所以一出现,沈未央的眼中就韵满了泪水,一双手仅仅地握在一起,放在胸口,像是在祈祷什么。
“惊红之战不是年轻一代的战斗吗?你为什么站到武斗台上来?”关华不解地问。他想过自己会面对关家的嫡系,甚至是那个疯狂的关云,他也做好了拼杀的准备,但是打死关华他都没想过,自己的对手竟然是自己的亲爹!
“我上场,是我临时决定的。当然,我上场战斗,破坏了惊红之战的规矩,所以,氓不战而胜。惊红之战的宝藏,以及瑶池仙府的所有,全都归入氓的名下。”关天淡然地说着这些话,好像那300亿美金和瑶池仙府,在他看来就跟空气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关华皱了皱眉,怒视着关天。在关华看来,关天这是在侮辱关华的战斗力。而且以这种方式赢得胜利,关华有种被迫作弊,外加无法报仇的恨意。
关天笑了笑,饱含深意地越过关华看了一眼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