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呼延樱眼前是从未见过的景象。
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忙碌着。
“不用了,我亲自来。”南郭尘的声音温柔响起。
手中,拧着热毛巾,蒸腾起的热气将他环绕在中央,仿佛谪仙一般叫人看得着迷。
呼延樱却将眼睛闭上,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慢慢走近,他欺身上前,将热毛巾敷在她的头上。
“赫连城宣也不知道怎么找人伺候你的,险些让人要了你的命,那样的男人,真不知道你跟着他做什么。”南郭尘自言自语着。
虽然语气当中充满了责备,但是手中的力道却是很轻,他将热毛巾在她脸上轻轻擦了一圈,又去换新的热毛巾来。
丫鬟们想要上前帮忙也都被他制止了。
“樱儿,我已经有多久没这样好好看过你,好好照顾过你了?”说话之间,将一个暖炉递到了呼延樱的胸前,将她双手抬起握住炉子,而后将背角慢慢掖上。
“你这体寒的老毛病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化,从小就让你小心着自己的身子,却总是不听我的话,现在可好,落下一身的病灶,我看你将来怎么办。”
明明知道躺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听不到自己说话,南郭尘还是像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的。
呼延樱心中一暖, 有那么一刹那,她恍惚有种感觉,当年的那个南郭尘回来了。
他也总是这样,不听唠叨个没完。
只是在别人看来,南郭尘总是不苟言笑的,却不知道为何独独却是对她那么多话。
南郭尘还在数落着赫连城宣,说赫连城宣不会照顾人怎么怎么。
呼延樱听得心中好笑。
门被推开,一缕阳光撒了进来。
一个清脆的声音递进了呼延樱的耳朵。
“哥哥。”仿佛是山谷中婉转的黄鹂鸣叫,给人一种浑身活力张扬的感觉。
呼延樱很熟悉这个声音,曾经跟在自己身后一直叫着自己樱姐姐的那个傻丫头南郭盈。
她蹦蹦跳跳地像只小兔子一般窜了进来。
“哥哥,听说你把樱姐姐带回来了, 我是来看樱姐姐的!”走到床头,看到床上躺着面色煞白的女子,“哎呀!”她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哥哥,你怎么搞的啊,怎么把樱姐姐弄成这样了。”
南郭盈走近,一把将南郭尘推开,十分担心地看着床上的女子。
“樱姐姐,你怎么成这样了?是不是我哥哥他欺负你了?你快点醒来告诉盈儿,盈儿铁定帮你拔了那厮的皮。”
呼延樱心中暗自同情起南郭尘那个家伙了,自己的亲妹妹却跟别人亲,也不知道南郭尘现在心中是怎么想的。
果然,南郭尘面如土色,慢慢靠近,将南郭盈像只兔子一般从呼延樱身边给拎了起来,“一边儿玩去,你樱姐姐寒气攻心, 不是闹着玩的。”
南郭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周围的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南郭尘一副早已习惯了的样子,捅了捅自己的耳朵,甩了个白眼给南郭盈。
“樱姐姐是不是要死了?”
“你放心,你死了我都不会让她死的。”
南郭盈的声音猛然收住,“真的?”泪眼婆娑的样子真的是我见犹怜。
“我还能骗你不成?你先出去吧,等你樱姐姐醒了我会派人来叫你看她的。”
得了南郭尘的保证,南郭盈这才乖乖地离开。
妹妹刚一转身离开,南郭尘便走到床边,将呼延樱慢慢从床上扶起靠在床沿上。
丫鬟送来刚刚熬好的汤药。
他一手伸出去将她搂在自己怀中,一手端着汤药仔细吹着。
“赫连城宣那个笨蛋一点都不了解你的身体就让那些庸医给你乱用药,真是个糊涂虫。”一边吹着,还不忘一边吐槽赫连城宣那个混球。
手中药汤凉了,南郭尘却犯了难。
呼延樱现在昏迷着,该怎么喂药呢。
她的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看着南郭尘仿佛下了决心一般,端着药丸欲将药喝进去。
呼延樱知道他在想什么,赶忙将眼睛睁开,伸手将他手中的药碗一把夺了过来,一饮而尽。
南郭尘先是一愣, 转而脸上换成了温暖的笑意。
“你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王府书房。
“查到了吗?”风莫和秦广此时正跪在赫连城宣面前。
赫连城宣问着话,但是二人却欲言又止。
“说吧,你们不说,本王心中也有数。”
秦广为难,风莫开口道,“属下跟到暴室,与骊姬夫人会面的是……王妃。”下了很大的决心,风莫才将那两个字说出来。
赫连城宣双眼紧闭着,长舒了一口气。
“骊姬死了?”
“是的,王爷。”
“下去吧。”
事实总是如此残忍,他越不想证明,越不想相信的,反而却越要让他明白。
小虎看着赫连城宣干净切英俊的侧脸,心中微恙。
他问过王爷,为何事情都调查清楚了却不将骊姬绳之以法。
王爷说,以骊姬的心智和手段,断然想不到如此高明的办法,后面定然嗨哟一个人在出谋划策,而那个人是谁,恐怕从骊姬的嘴里是套出不来的。
所以,他能选择的,就是将骊姬囚禁 起来,以此来逼那个幕后真正的黑手现身。
一个真正聪明的人,是不会做事还留有余地的,所以王爷断定,幕后黑手必然还有后招。
果不其然,风莫和秦广来报,骊姬死在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