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心儿悠悠转醒,与婴儿的凤眸清冷不同,贺心儿一双杏眼显得热忱可人。
她怔怔地看着贺颖儿,竟不哭不闹,只一下抱住贺颖儿,大呼道:“颖儿不怕,颖儿不怕。”
范丽娘听着,心中只觉得悲凉。
心儿只比颖儿大两岁,却心事极重,尤其是背负着姐姐和长女的名头,更是恨不得拿出性命保护三房的一切。
周氏在此有些尴尬,拉了贺天出门。
“老三,这事你不好怪我,也是何花说得对,你是要考科举的,两个孩子如此拖着你……”
“娘,大嫂一下子拿出那银子,您还没看出来吗?”贺天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有些溃败,他并非觊觎大房的银钱,只不过人命关天,又听出,竟是大嫂挑拨离间,大嫂这究竟是为何!
周氏沉默了。
肯定是何花私自存了私房钱,贺福定是不知道的。
想到此,她胸口秉着怒火,进屋就揪着何花的耳朵将何花拖了出去。
翁桃面露惧色,立刻躲了开来。
何花原还在怨恨三房,可惜了银子。
当被周氏这一发作,立即面红耳赤了起来。
“娘,您这是做什么啊?”几个小辈都看了过来,这让素来在这个家中颇有颜面的自己很是窘迫。
周氏唾了她一口,“我竟不知道你是如此蛇蝎心肠,那银子究竟是哪儿来的?别给我扯贺福,我儿子要是有这钱定会拿来孝敬我这当娘的,你娘家虽不算穷,可他们吝啬那样,整个镇都知道。”
何花唉唉叫了起来,她是想将这事扯到贺福和娘家,可周氏这婆子精明地很,竟一下子把她的话给堵死了。
“快说!”
外头的动静如此之大,贺颖儿索性趴在窗上看了起来。
大堂姐贺小娟焦急地转来转去,那欲言又止的模样,顿时吸引了贺心儿的注意。
何花吞吞吐吐了起来,似乎羞于开口。
翁桃忙拉着贺花容躲在了人后,脸色有些阴沉。
周氏见何花如此,黝黑的眸子一转,喝道:“是不是你那表哥?”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
何花吓得浑身发抖!
周氏这话要是被外人听到了,那可是要让她浸猪笼的啊!
“娘,我可是清清白白,与贺福相互扶持,从没有对不起他啊。”
周氏不理她,接着道:“你与他成亲前便有些不清不楚,若不是贺福执意要娶你,我断是不会同意的。贺福这段时间在县里帮活。你便成日地往外跑,我就怪了,没想到你竟干下了这等勾当!”
话,已经说得极为难听了。
翁桃见何花已然脸色发白,怕她说出什么来,便插嘴了起来。
“娘,这几日我一直和大嫂在一起,大嫂她没有……”
翁桃的话被眼前的一幕一冲,蓦地噎在喉咙里。
只见,何花满身流淌着黄色的液体,那暧昧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开,所有人都捂住了口鼻,就连周氏也下意识地松了手,愕然不已地看着那提着空溜溜尿壶的孙女。
贺颖儿自认下手够狠,可看到姐姐心儿这一泼,顿觉得气盖山河,堪比壮士归来!
何花愣了愣,随即尖叫了一声,一巴掌就要朝心儿呼过去。
不想,范丽娘一把扯住她的手,二人就此扭打了起来。
小娟见娘被泼尿,上前去竟和心儿也打了起来。
何花膀大腰圆,堂姐小娟吃得容光焕发,娘和姐姐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贺颖儿当即就跳下床来,冲出屋子也加入战局!
贺颖儿的格斗术在军中战无敌手,使坏之下,没一会儿那两人就落入下风。
贺成大和贺天两父子都气得面色涨紫。
老爷子一声吼下来,所有人都安静了。
何花披头散发,发簪散落,小娟更是一脸红肿,那样子真是活动的猪头了。
而范丽娘母女三人倒还好。
贺天虽恼恨何花,但女儿是如何都不能挑衅伯母的,这便是他的失败。
贺成大眯起了眼,逼视着贺心儿姐妹俩,目光狠狠地扫向那最小的孙女。
他眼神老辣,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可他早年是做掌柜出身,这察言观色自不在话下。
颖儿这丫头虽小,出手又快又狠,方才三媳妇和心儿丫头本落下风……
这丫头,真不简单!
目光一转,他看向贺心儿。
许是三房没有儿子,长女心儿便比一般女娃要泼辣,但他是如何都想不到心儿竟会如此无礼!
“你说,你方才那是为何?”
贺成大与周氏不同,所有事情都喜欢按照程序走。一眼能看出来的事,他半句不说。不清楚的,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贺心儿瞪着何花,半点不惧何花的凶神恶煞。
“我知道一定是她对奶奶说了什么,奶奶才要溺死颖儿。前天颖儿自河边洗篮子回来时就很紧张,只说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后来就发烧了。一早,大伯母又去奶房间说了一番话,奶就要溺死颖儿,定是颖儿看到了她什么坏事!”
这话一出,连贺颖儿都眉头微挑。
六岁时候她还太小,后来发烧了,迷迷糊糊之后什么都不记得,她还当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贺天震惊地看向何花,难道是杀人灭口?
顿时,他看向何花的目光变得冰冷警惕!
范丽娘一把抱起颖儿,道:“颖儿,你看到了什么?告诉娘。”
凤眸微微一眯,贺颖儿虽不记得,但也不想错过这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