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贺宅,贺芝兰气怒地将碗筷摔了出去,一张小脸气地通红,她指着卧在床上脸色煞白的阮文慧道:“你害我在贺福面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现在贺福的眼里已经没有我这个女儿。我要回赵府!”
阮文慧指着发怒的贺芝兰,骂道:“你以为赵家稀罕你这么一个破烂货,你左不过就是个女儿,赵家老太太势利刁钻,你过去了,不过是想着发卖个好价钱罢了。还没人为我们所用,可在贺家,贺福需要咱们阮家帮忙,贺才也是巴着咱们家。贺天……”
她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些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又如何说服她的女儿?
贺芝兰跺了跺脚,坐在雕花的梨花木凳子上,“这个家一无是处,就连你一路吹嘘的贺天,现在不也瘸了腿,娘,我害怕!”
是的,贺芝兰已经察觉出了云泥之别。
她从一个大家小姐,变成了土农户家的姑娘,好一点的世家,那是根本就不会考虑娶这样的姑娘为媳妇的。
贺芝兰从知道自己一度未上赵家谱牒开始,就总是烦躁不安。
阮文慧冷眼看着贺芝兰发怒,焦躁,朱红指蔻掐入手心,她咬牙切齿,“贺福那样的人我是断断不会扶持他的,如此,便只能是我修得美名,为你铺路了。还有你少博表哥,他已经今非昔比。你往后要对与他亲近亲近,只要他愿意照顾你,你往后的路途也会顺利的。”
贺芝兰想起了阮少博,点了点头。
前世,阮少博一贯隐忍,贺芝兰看之不起,便一度疏远。
可今世不同,阮少博如虎添翼,敢于同唐氏叫板而让唐氏无可奈何,这庶子出生的表哥,便让贺芝兰高看了一眼。
贺芝兰又想到了贺天,她道:“不知道贺天的腿是不是真的废了。”
阮文慧微微眯起了眼,她摇了摇头,邕州这地还真没有什么接骨圣手,她只想着等出了这小月子就回老贺家去。
贺天一家害她如此不尴不尬,彻底改变了她人生的轨道,她是如何都不会让贺天好过。
尽管,贺天现在只是个没用的废物。
此刻的阮文慧并不知道贺天让贺福签下的字,更想不到贺天这腿还有恢复的时候,直到两个月后……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穿破云层将秋天的薄雾驱散,村子里头鸡鸣狗吠之声此起彼伏。
老贺家一门上下一早都被周氏强悍的嗓门吼醒,贺小娟出来见着周氏逮着鸡,那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这只鸡已经是老贺家最后的一只鸡了。
周氏心疼地直摸着鸡尾巴,贺小娟看不下去,索性就去寻了贺心儿姐妹。
贺天在三房门前写着文章,贺成大坐在他身边,看着贺天的腿,长吁短叹了起来。
当初冯久六可不就是能站起来走了一个月嘛。
贺天也着实看不下去周氏那一副伤了心肝脾胃的样子,说了几遍自己好了,可阖家上下竟没一人相信。
他不由苦笑。
玩笑,开大了。
倒是贺心儿贺颖儿两姐妹吃得心安理得,二人还偷偷倒了点给贺小娟吃,让贺小娟瞒着。
范丽娘将绣品放好,交到贺颖儿手上。
“今天你舅舅办宴,我和你姐姐就不能去刘府了,这两个月也多亏了曾姐姐照顾,这两个绣品是送给曾姐姐的,你万万不能要她的银钱,可知道?”
贺颖儿点了点头,这两个月来刘夫人非但没有解聘范丽娘,月例照常给,但只要求一个绣品。
刘夫人的真心相待,让范丽娘不再有芥蒂,二人便以姐妹相称了。
贺颖儿笑道:“娘,奶昨天没收你给的银钱?”
范丽娘看不得周氏为了杀一只鸡而闹得全家鸡犬不宁,就拿了银钱给周氏。
“收了。”
范丽娘说完,戳着贺颖儿的小脸,骂道:“还不早点去早点回,我们等你回来一同去舅舅家。”
“哎。”
贺颖儿小跑着出了门,想着舅舅范盛中了举,娘虽遗憾爹爹又要等三年,却还是为舅舅高兴。
范盛也发了请柬让老贺家都去,但贺成大与周氏却死活不肯点头,倒是贺福贺才让两个儿子回来,准备去范家好吃好喝一番。
出了村口,贺颖儿就上了一辆马车。
她将怀里的大白安放在了肩头,点了点它的脑袋,见它乖巧地睡了,便看向一旁衣着斑斓炫目的阮少博。
“可调查出什么蜘丝马迹?”
阮少博低头看着贺颖儿肩头的锦毛鼠,嗤笑了声,“这两个月你倒是和它培养了感情。”
贺颖儿不禁笑了起来,“它,很讨喜。”
阮少博眯起了眼,这来路不明的宠物突然间成了贺颖儿的新宠,每每他与贺颖儿说话之时,它便出来捣乱。
他恨不得立刻将这鼠类剥皮送给唐氏的猫!
“我发现了一批异乡人出没,他们行踪不定。但凡是查到点他们的行迹,那个村落就会发生点怪事。”
阮少博对上贺颖儿因为认真而注视过来的漆黑眸子,他抿了下唇,笑地花容失色,继续道:“总有人看到什么脏东西继而掉到井里死去,或者摔下山崖,抑或是半夜三更人就没了。”
贺颖儿面色一沉,如此,怕已经闹得人心惶惶了。
“目前,也就三四个村还幸免着。”贺颖儿思忖了下,想到了村子里的安宁,怕是维持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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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标题让我想到了范进中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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