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靠在了身后那温暖的胸怀,鼻端淡淡的香草味让她心境宁和。
香草味?
她愣了愣,随即看到了腰上环抱而来的手根骨分明,白皙若玉。
“贺颖儿,你是孬种吗?”
贺颖儿回头看去,正见着那傲然的凤眸中盛怒如火,他那抹黑的发丝垂落在她白皙的耳侧,惹得她有些麻痒,她却不敢动手去挠,因着少年眼中铺天而来的惊怒还有一丝……心疼和酸涩,让贺婴儿惊动之时,下意识答道:“我没种。”
凤惊銮眯起了眼,看着她耍贫却满脸狼狈的泪花,抽出怀里的帕子,柔软的蚕丝沾染而来的湿意让她浑身一冷。
小脸肃然,一言不发。
“贺颖儿,如若再让我看到你这样没出息的样子,我定会扒下你的衣服将你全身洗一遍。看看你脱胎换骨的样子。”
头顶上传来少年略显愠怒的嗓音,这样的威胁,让贺颖儿气极。
“你扒衣服上瘾了吗?”她冷冷斥了回去,却听得他闷哼了声。
贺颖儿抬头,见着他唇角的一滴暗红,手便朝额头飞速一捋,一把木簪子快如闪电,只听得扑哧一声,凤惊銮身后的一人应声倒地。
贺颖儿想要从凤惊銮的身上挣扎下来,却听得他狂傲地说道:“贺颖儿,或许你还不明白什么是你最想要的。好好看着。”
话一落,她的身子便猛的一转,被暗藏在了他的身后,贺颖儿看到了他赤红锦袍上的滴滴鲜血,眼眸一沉。
只见他将赤红锦袍缓缓脱下,露出里头净白的绣着银龙的xiè_yī。
他随手递过来一个药瓶子,就对着前方缓缓而来明黄身影神情清冷。
“大哥,你倒是阴魂不散。”
贺颖儿被挡住了视线,专心给凤惊銮上药之后,就瞟了前方一眼。
那一眼,便让她眯起了眼。
九龙夺珠的明黄锦袍一下子如同魔咒印入她的眼帘,眼前的男子十八左右,头戴玳瑁羽冠,行动之中,颇显儒雅。
眉眼与凤惊銮有三分相似,却并没有凤惊銮这般夺目的风华如俦。
凤惊鸿缓缓扯开了笑,扫了眼正盯着他观察的贺颖儿,道:“寻常,我要伤你分毫,无不是废了我九牛之力。上次你几乎灭了我一个烈焰队。今日,竟是这般容易。”
贺颖儿闻言,神情一凛。
是上次后山那骤雨来临的午后吧,那样的刺杀让贺颖儿都不免一冷。
而,那设局之人,神情依旧儒雅端方,不见丝毫卑劣阴狠。
可越是如此,贺颖儿越想炸毛。
这样的人,杀人越货竟是这般理所当然?
贺颖儿方要拉住凤惊銮的袖子,衣襟处钻出来一只雪白的母鼠,叽叽地朝凤惊鸿龇牙咧嘴。
凤惊鸿的笑容微微一顿,猛的看向贺颖儿。
“惊銮,你孟浪了!”
贺颖儿不明所以,却听得凤惊鸿淡淡的清冷的话语。
“大哥不远千里,在此地不断设局谋害百姓,逼我出来,想来不是来动嘴皮子的吧?”
贺颖儿屏住呼吸。
这一刻,她已能全然明白此二人的身份。
大元帝国太子殿下出自大元皇后顾氏,这便不难理解九星八门八卦阵是谁下的。
而凤惊銮,大元帝国二皇子!
二皇子天降奇才,存百龙之智,胸有甲兵,好谋善断,兵法万书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然,此人极傲,极冷,极霸道,极自我。
传闻二皇子生母敬妃身份不明,却颇为受宠。进宫九个月便产下二皇子,皇上欣喜,特赐皇贵妃,金册金宝,享协理之权。
贺颖儿思虑了一番,脑海中所有片段都汇聚而来,变成了眼前活生生的,令人目眩神迷的少年军人。
凤惊鸿看了贺颖儿一眼,道:“我竟没想到你的眼光竟沦落至此,父皇给了你十八贤女,你不要,要这样的豆芽坏蔫?你是在逗我笑吗?”
贺颖儿没注意听之前的话,听得豆芽坏蔫这四个字,没有说话,只冷冷地看了凤惊鸿一眼。
瞎了你的狗眼!
凤惊銮冷冷一笑,“废话真不是一般地多。”
凤惊鸿仿佛吃了苍蝇一样一噎,他儒雅的神态几乎有一瞬间崩裂的可能。
只听得凤惊銮喝道:“宁一!”
八个玄衣使者环八阵摆开,各个脸色冷峻,神情清傲,注视着凤惊鸿。
贺颖儿悄悄后退,她看到了此阵的阵眼,就在那湖水后面的山洞之中。
如若不破坏此阵,一旦不意掉入阵中,凶险万分!
“冰封门出列!”凤惊鸿话一落,就退至一旁,凝视着二十个白衣男子将玄衣使者包围。
贺颖儿方要朝那山洞而去,就被拦住了腰。
她立刻挣扎了起来,道:“我必须过去,否则大家都得死。”
少年的手臂缓缓收紧,将她环过身后,随手撩起了地上的红色锦袍,将她牢牢地裹在自己的背上。
“听着,我将我手上的脊背交给你,替我保护它。”
贺颖儿闻言,身子一僵,眼看着他因为她冲动要与那巨鳄厮杀的身子抓回来而汨汨流血的伤口,她凝神不语。
半晌,她讷讷道:“好。”
话音一落,便有一把冷箭飞梭而来,穿过贺颖儿的发边,透着蚀骨的寒意。
贺颖儿见着对面凤惊鸿正缓缓地拿起羽箭,箭头对准自己,瞬间眯起眼来。
她低头朝耳边抓耳挠腮,急得跳脚的大白低声说了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