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不停的从他们身边挤过,往单岳的方向涌过去,单誓却只是牢牢地看着杜丽戴上那枚如同火焰一般绚烂的红钻。
他曾经说过,他要把这个世界上最美好,最珍贵的东西给他的小七。
他也曾经理所当然的认为,最后的最后,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一定会是他的小七。
他等了她十年,她回来,他欣喜若狂,她欺骗,他选择原谅,甚至,在她已经将单家隐瞒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公布于天下之时,他也对她提不起半点怨恨。
可是,同样,他也再也没有心力去这样爱一个人了。
十年前的某个夜晚,他送她回家,在黑暗的楼道里,她的眼眸却纯净耀眼得如同山间的清泉,这一流,便在他心里留下了十年的魔障。
十年前的她信誓旦旦地说要嫁给自己。
为了她的这句话,他等了十年,坚持了十年,将所有的爱意都献给了未知的等待中。
多少人警告过他,多少人暗示过他,他不听,不理,只是为了这一股清泉,只是为了她说过,这辈子一定要嫁给自己。
所以,他给了她一个盛大的求婚,盛大的订婚,乃至最盛大的逃婚。
人声嘈杂,他弯腰向另一个‘女’子求婚。
不知道这一场闹剧的最后,有没有人在注意到过,音箱中传来的最后一句话。
“jet-aihan。”低沉暗哑的法语,从舌尖滚出。
“poutoujous。”(我爱你,永远。)
单誓听到了吗?或许听到了,或许没有。
他只是感觉耳边有那样一个熟悉的声音流过,说着若是半个小时前他会欣喜若狂的话。
而现在,他看着他的父亲被救护人员送走,他却只能站在原地,微笑的面对着媒体,将身边的‘女’人搂进怀中:“这是我的未婚妻,她叫杜丽。”
这场丑闻一般的婚礼一直持续到了午夜,媒体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了才渐渐散去。
沈白已经先行离去,这个‘女’人永远懂得什么叫明哲保身。就算此刻她多么的想讥讽单誓的不听劝诫,却也只是忍住心中的幸灾乐涡,转身去参加另外一场狂欢。
苏暖早在听到夏柒诉说那些过往时就已经哭得泣不成声,被顾洛慎强行带走。
午夜的教堂,只剩下静静坐在一旁的杜丽,站在十字架前久久未能转过身的单誓,还有一直站在角落里的eic。
终于,单誓转身,看着不远处的金发男子:“你不走?”
“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只是给你个提醒。”他的声音冰冷:“夏柒给你的那些初稿,如果你聪明点,最好不要给彗辛的人。”
“……你都知道了?”eic浑身一僵:“那为什么……”
他的黑眸暗沉的似乎连最后一丝星光也无,黑夜过去了,似乎还是无边的黑夜……
法国,巴黎。
她穿着柔==软的丝质睡衣,屏蔽了一切可能看到实事的途径。只是将脸贴在冰冷的玻璃窗上,看着万丈红尘从身==下滚滚而过。
终于,她忍不住拿出手机,将eic给自己的那张电话卡换上,拨通了他的电话。
对方有条不紊的叙述着订婚仪式上‘混’‘乱’的一切,夏柒的心渐渐‘抽’紧,似乎带着一种变==态而复杂的满足感,却又带着一种茫然与无助的悲伤。
她到底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得到的是她想要的吗,而失去的……是否再也找不回来?
她听到eic说到彗辛,不由一愣,手脚渐渐冰冷:“……他知道,那为什么还……”
为什么还不揭穿她,任由她胡作非为。
金发男子沉默了半晌:“单誓说,他希望你在这场爱情里,永远都是赢家。”
——“我希望,她在这场爱情里,永远都是赢家。”他看着eic,声音冰冷:“无论何时何地,在我依旧爱着她的时候。我希望她永远都是赢家。”
可是,他们的爱情早就死了。
死在十年前的大雨里,一去不复返。
夏柒用手死死地捂住嘴,却依旧捂不住那一声声哽咽的哭泣。
她感觉有湿==润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流出来,就像是忍了十年的泪水,终于可以畅快的哭一场。身体被单誓的那句话击败得溃不成军,心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疼痛着。
这场十年的恨意中,最无辜的人是他,然而,她手中唯一的砝码,却也是他。
她跪在柔==软的地毯中,无声无息的流泪,他和她都明白,爱情已经死了。
她亲手掐死了它,而他,大抵上也放弃了吧。
eic听到电话那头小声的呜咽,沉默的叹了一口气。
他最终还是没有狠下心,告诉sissy,那个男人已经向别的‘女’人求了婚。
最后一步,将军。
到底赢了谁,又输了谁?
过了明天,你的爱呢?你还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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