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来自地狱的呻‘吟’
当偌大的别墅里空空‘荡’‘荡’的时候,黑夜显得极其漫长,甚至有些诡异。。 然而,把旁人全部支开的却是别墅的‘女’主人欣漓。趁裕彻不在,她必须‘弄’清楚那个令她困‘惑’的秘密。三楼不时传出的哀叹声,究竟是不是她的幻觉?
或许是夜深人静的缘故,欣漓每走一步,脚下的地板都会发出沉闷的吱呀……她一边走,一边试着打开旁边的一扇扇‘门’。然而,它们无一例外都上了锁,这里是存放日军重要文件的地方,没有钥匙根本进不去。
“温馨的家里,怎么会有这种……鬼地方?”欣漓有些颤抖,她觉得脚下沉闷的声音简直像来自地狱的呻‘吟’。
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叹息:“唉……可恨!唉,可耻啊……”
这苍老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悲愤,欣漓加快脚步走过去,竟然发现离楼梯最远的房间是用铁铸的,铁‘门’上还加着一把大铁锁,看上去像一个铁牢。
“日本‘女’人,滚!”悲愤的哀叹声突然停止了,关押在铁牢里的老人正狠狠的瞪着窗外,瞪着欣漓。
“你究竟……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已经在这里待了多久?裕彻中将为什么要把你关在这里?”欣漓耐心询问他,却被他用仇视回应。
“日本‘女’人!滚!”老人一脸悲愤,轻蔑的连连摆手。亚洲人的长相本来就相差不大,加上欣漓穿着一件和服睡衣,很难不让人误认成日本人。
“我其实……”欣漓想解释自己其实是中国人,然而深夜穿着日式睡衣,在日军最高长官的别墅里行动自由的中国‘女’人,不是汉‘奸’还能是什么?这样解释只会引起更大的误会。
“我其实一直很好奇,别墅里的三楼究竟掩藏着什么秘密,可是中将不允许闲杂人上楼。想必你也清楚,中将冷傲残忍,得罪了他会是什么可怕的下场。”欣漓组合了一下语言,“我一直不敢得罪这个撒旦魔鬼,但是你的叹息太凄凉了,我祖父也曾发出过类似的哀叹。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偷偷来这里的。”她最后几句话倒不是编的,这个老人悲愤的样子确实神似她的祖父。
“类似的哀叹?呸,谁和你们日本人类似?”听她这么说,老人轻蔑的瞪了她一眼,敌意却淡了一些,“想必你这个无知的‘女’人对裕彻的狠毒和缜密也所知不多。三年前,我还是肖氏洋行老板的时候,一直拒绝你们日本人的订单,得罪了当时的铃木竹一大将。铃木竹一安排人秘密绑架我,还把我送到东京街头当乞丐。我整整当了三年的乞丐……但是,你猜猜,这三年一直是那个铃木竹一控制我吗?”
“整整三年……”欣漓没有回答,因为根本不用猜,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一个已经死了一年多的人不可能继续控制一个活人。
“唉,铃木竹一死后,我本来以为有机会回国,哪能想到却被控制的更牢……裕彻中将的属下把我安排在东京最繁华的闹市区行乞,还到处放出我的消息。我‘女’儿肖莎从小就孝顺,知道父亲异国当乞丐有家不能回,竟然……把肖家爱国的家训丢得一干二净了,自愿哀求裕彻合作……唉,肖家出了汉‘奸’,可耻啊!”
说到这里,老人一脸悲愤,老泪:“不得不承认,裕彻比铃木竹一想得远多了。当年铃木竹一知道我爱国,只想羞辱我杀‘鸡’儆猴,而裕彻想到的是利用我控制整个肖氏洋行,源源不断的给你们日本人提供军火武器打中国人!唉,可恨啊,可恨啊!”
欣漓浑身一颤,曾几何时,她祖父也表达过类似的悲愤,也是满腔的爱国之心,面对敌人践踏家国却只能如此无可奈何。再看这个铁牢,和当年铃木竹一禁锢那个疯‘女’人、甚至囚禁她和晴子的暗房是多么相似!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侵略者对无辜的老弱‘妇’孺也要这么残忍?为什么他们一定要这么狠,去抢、去吞噬别人的东西?
这一刻,欣漓突然觉得裕彻的别墅不再是她温馨的家,而是冰冷的监狱。尽管这种感觉只持续了很短的一瞬,家终究还是家。
“肖老先生,天快亮了,我必须在中将回来之前离开。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尽管说出来,能帮的我一定竭尽全力……”欣漓很同情这个老人的遭遇,但不想在三楼多待了,这里很诡异,仿佛连任何细微的声音都像来自地狱的呻‘吟’。
老人沉默片刻,摆摆手:“不需要了。如果可以,你带个话给我‘女’儿肖莎,让她别再和裕彻合作,肖氏永远不和日军做任何生意!现在的生活对于我已经是活受罪,我早就活够了。在这个‘乱’世,我自认一辈子堂堂正正的,没做过卖国的事,如果亲人为了让我苟活当无耻的汉‘奸’对不起国家,我就是死也不会瞑目啊!”老人说完,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再也不搭理欣漓。
凄冷的铁牢里,又只剩下了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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