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他们,不过初窥哨向的奥秘,正怀着满心的好奇与憧憬,那样的雀跃在肖少华眼中,根本藏都藏不住。少年五官尚未完全长开,眉宇间一团蓬勃朝气,听了他的话后,便望向他:“喂,你说的”
有些期待,有些惴惴。
那一双大眼睛如此清澈单纯,且明亮。
“都是真的吗?”
赵明轩听到了肖少华未曾问出口的句子。
天广地阔。云高若洗。
层层沙、层层雪,跌宕交错铺呈着,织就了无垠的自然画卷。人在其间何其渺仿佛即要被那扬尘飒沓,一笔抹去。
他想,其实他应该是要感谢淳于彦的,若非对方如此孤注一掷,他将永远对肖少华怀着一份不切实际的期待,直至长成一株来不及挖掘便已根深蒂固的毒芽。
“拜拜了。”
赵明轩向那个十五岁的自己,那个困囿于哨向魔咒中的自己,于光疏影绰中轻轻挥了挥手,道了个别,那些幻象便如泡沫破碎,消散在了旧日的时光里。
黑暗哨兵的脚步越发轻快起来。
一步、两步。
随着距离的接近,人们眼中那位成熟稳重的冷酷黑哨早已不翼而飞,他就像终于到了家的游子,一把摘了他的面具,乳燕投林般,一个扑过来抱住肖少华就不肯撒手了。
“我回来了。”
赵明轩伏在了肖少华的颈窝里,低低地说。
如滴水落湖,耳畔响起了人们的窃窃私语,窸窣的议论。
他没有等到肖少华的回答。
但对方的双手,慢慢地环上他的后背,一点一点将他紧紧回抱住了。
赵明轩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的确确是在走一条最难的路
可是那又如何呢?
这条路上有肖少华,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