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椒唬了一跳,“这哪成!即便出了这个跨院,却怎么出大门?”
阿圆没说话,一会儿嘴角抿过淡淡的笑。花椒问,“怎么呢?”
“我想到了豆角。若是她在这,定会说‘我看成,姑娘咱们这就弄吧’。”
花椒也想到豆角那娇憨天真的小模样,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哗啦啦”一阵开锁的声音,有仆人道,“老爷,请进。”
虞廉进得门,见阿圆仍坐在庭院的小杌子上,看都没看他一眼,怒气上涌,威严地咳嗽一声,严厉唤道,“盛光。”
阿圆淡淡回眸。
虞廉绷着脸,“明日就要给你祖母治丧吊唁,你这两日行为不端,今夜先去祠堂跪一晚,明日不许妄动。”
一个健壮的仆妇捧着斩衰麻衣走过来,立到她身边,虞廉严厉道,“莫要让我动粗,快些儿起来!”
阿圆缓缓站起身,面向他,“祖母她老人家的尸身送回来了吗?”虞廉脸上闪过一丝狼狈,她又问,“是不是山洪太大,所有人的尸体都找不到了?”
“够了!”虞廉脸色发青,下颚绷的紧紧的,“这些都不是你一个女孩儿家该过问的事。”
“是,”阿圆脸上带过一丝讽刺的笑,“这本该是你去问的事。”
“啪,”虞廉没忍住,在她脸上重重砸了一巴掌,阿圆被打得歪过头去,虞廉指着她道,“不要以为就你一个人拎得清,你拎得清又有什么用?不知好歹的东西!”
又一个“又有什么用”、“又能怎么样”,虞盛光的眼里闪过恨意,一时间恨透了这些世故的老男人!
“把她带下去!”虞廉厉声道,再指着她,“明日你若是敢给我出事故儿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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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明旌用竹竿子挑起,立在前院的堂前西阶上,绛帛粉书,上写着:先妣虞母张太夫人。由于老夫人死于山洪意外,没了尸身,因此只将衣物装殓了,棺木停在灵堂内。
灵堂内置供案,青黑两色的孝帐下,老夫人的神位祔牌立在中间,案上摆着长明灯、银质的供器和法器,王府、郡王府、郡守及其下属官都送来了题书挽联,皆挂摆在灵堂内供案两边,显得十分隆重肃穆。
老夫人是揭难,故尔请了大圆通寺的和尚来主持法事,为她超度魂灵,渡劫免难。这大圆通寺是由王府供奉香火的皇寺之一,这次却将主持和尚请来做的法事,虞廉的面上是很有光的,多少冲淡了母亲意外遇难的苦楚。
那虞廉着没缭边的斩衰麻衣,头戴哀帽,在灵前与前来祭拜的亲朋宾客见礼,苗氏带着三个女儿,阿圆、阿满,皆跪在其身后,披麻戴孝,殷殷哭泣,小女儿善娘还小,由乳母领着也在姊姊们身后跪着,由着乳母摁着她叩首。老夫人唯一的男孙、在京城读书的虞信却正在赶回来的途中,尚未到家。
一时有司仪唱,“豫平郡王、临江王世子、郡王世子、永安郡主到!”
虞廉正哭的两眼通红,听到唱名,忙举袖子略揩干了眼泪,迎到门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