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奎的粮食一如之前所约定那般在三日后全部凑齐,端阳有一条水路通往荆州城,姚静再端阳码头早早定下四处仓库,粮食一被运送进来,姚静在完全封闭仓库后将粮食送进空间里。
钟家的人一直在等姚静的人从码头运粮,可是姚静这样做,注定钟家人看不到运粮的人马。
等到仓库一月租期到了,钟家人看见库主打开仓库时,他们惊骇发现,粮食早就被运走了,当下,真个钟家人更心惊起金公子背后的势力。
而一个月后的姚静,已经再次进入了延州城。
姚静这段时间仔细观察过李石等五人,除了李石外,都如他们表象一样木讷憨厚,李石却有些商业头脑。
她想了想,也打消了放了他们的心思。
当然为了避免他们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姚静也不会带他们回钦州,所以她在延州买下了酒舍,留下金银若干,又召了李石一个人见面。
静静地打量着此人,最后叹息一声,便在他面前将一块玉佩分成三份,给了他中间一块。
李石怔怔地看着这小块玉佩。
“若有一日有人拿任何一块前来,你们可以尽量给予他们需要的东西,不过也要看清楚利弊,他的作为威胁到你们的话,你们可以不必理会!”
“当然,若是玉佩凑齐,无论什么事务必服从!你若愿做,就接下,若不愿,酒楼还是会给你,不过其他的人你要为他们负责,给他们好的生活。”
李石脸色变了变,这么一段日子,他见识到这个公子非常神秘。
非常有钱,他不知道公子和端阳钟氏交易了多少,但是听到的风声也知不下于万贯,还有这一路跟着公子回延州,公子出手大方,他们也跟着过上以前从来没想过的好日子。
今日公子买下酒楼,还以为是要经营的,没想到是送给他们。
他们没为公子做什么,公子竟然给了他们这么多。
李石知道自己脑子灵活,但是因为自己脑子灵活害了自己的弟弟妹妹,从此他再也不动脑子了,就怕自己忍不住多些想法,害了自己的父母和如今妻儿。
他只是老老实实做事,卖着自己的力气。
等到发现自己家山重水尽时,他发现他脑子灵活也没用,他想不出什么法子在家家户户都在挨饿时弄来粮食,弄得只得和同村活不下去的村民来了州郡,有的死了,有的进了牙行,一家子都被打散,李石不愿意一家子被打散,所以一直咬牙自己选主家。
他一边勤快地干活,一边寻求合适的主家,看到公子第一眼,他就觉得自己找的主家到了。
随着一个多月的相处,他无数次庆幸当初的坚持。现在,他同样非常感谢公子。
“公子有恩于我,万不敢奢求酒楼,愿为公子出力。”
李石脸色立刻恢复,跪了下去。
不是李石不想自由,而是不想忘恩负义,算来,他没有为公子做什么事,可他的家人在州郡有了家,平日里公子多番照料,给他们月银,实在对他们太好!
姚静笑了笑,这李石虽然有些聪明,可是经历的事情不多,表情一眼就让人看透了。
其实说古人多愚昧迂腐,并不完全,因为很多时候他们的愚昧迂腐是他们重视忠义恩德,是非过错,外人无权置喙。
就像如今的李石,全家脱奴籍才是对家人的好,可是他因为一个恩字放弃了。
姚静满意地点点头,也不枉这一路上多番施恩。
“既如此,以后你就好生打理酒楼,酒楼收益你自取用,或扩或败又或是你自用,我都不管。”
李石恭敬地点头:“小人定用心经营。”
***
延州事毕,姚静飞马向钦州行近。
今年大旱,从北到南,蔓延辽钦延襄四州,其中辽钦二州今年以来无一滴雨露,州域内河流干涸,粮食产量不到往年的一成,而这一成的八成都归了官府士族,剩下两成,如何能养活两州四百万平民。
一时间各郡县不是爆发民乱,抢夺士族或官府粮食,就是纷纷逃离家乡,成为流民。
尤以冀州为多,因为冀州打出了光复前朝汉室的名义。
同时大肆宣扬前汉仁义,爱民如子。近汉室后人重振祖业,愿尽平生之力使百姓有食有衣。
这般宣扬之下,四州过不下去的百姓自然纷纷投奔。
接着,中州藩王宗室齐聚京城,祭祀之时,发生地动,使得太庙崩塌,藩王宗室死伤一半,京城也多有损毁,官员百姓也是死伤无数。
民间刮起了一阵齐世命数已尽,汉室当兴的风来。
汉朝灭国已有六百年,几乎所有的人早就忘记了汉朝,可是如今汉室后人冒头了,还占据了冀州,又恰逢京城地动,太庙崩塌,古人多迷信,这一流传,很大一部分人都信了。
姚静听到这些消息,暗叹刘赦的谋算,如今大齐反应过来想对付他的时候,只怕自顾不暇了。
四州各处民乱,京城无帝,又遭遇地动乱象死了不少人,还有一些州郡不缺野心者在默默推一把,大齐真的到了生死存亡关口了。
如今已经是七月,距离姚静离家有四个月。
敦县是钦州最西边的县,靠近冀州,姚静因为走陆路,所以从敦县进入钦州。
此时敦县已经易主,当然不是归冀州刘赦,而是敦县的一名囚徒。
敦县是个极其穷困的县城,早在开始民乱时这里就发生过几起抢粮事件,虽然镇压下去,可是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