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辆黑色轿车将本就狭窄的巷子围得水泄不通,毛茸茸的小脑袋从拐角的围墙后伸出,谨慎地注视着筒子楼的出入口。
手持钢棍的凶徒没有出现,严依依拍拍胸脯才从巷子中走出来。看来并不是高利贷的追到这里,不过哪家这么大的排场,竟然出动这么多的豪车。满腹疑惑的掏出钥匙刚要开门,门突然从里面打开,险些和迎面走出的男人撞个满怀。
后退着让开路,同时抬眸打量眼前的男人,男人穿着合体的黑色西服,不苟言笑的面容看起来有些难以亲近。
严依依吐吐舌头把过道让出来。
跟在男人身后的严大伟探出头,“依依回来了!”
严依依瞪大双眼,望着红光满面的父亲,这种只有赢钱时才会出现的表情她已经好久没看到过,此时觉得尤为诡异。
“快打招呼,这是安管家!”严大伟扯了扯还在震愣中的严依依。
严依依轻扯嘴角,“你好!”
“这位就是严小姐?”
探究的目光扫在身上,让依依感觉很不自在,低垂着头目光落在洁净的鞋面。
“这就是我家小女儿严依依。依依快抬起头让安管家看看!”见女儿低着头,严大伟抬手托起她的下颚。
依依被逼着仰起头,一副任人观赏的模样。
“安管家,我家依依可是继承我和我太太的全部优点。你看这鼻子,高挺秀丽,还有这脸蛋,即便不用化妆品也滑的很呢!”严大伟滔滔不绝的说着,显然是把女儿当做商品介绍。
“严先生,明天上午八点,我会派车来接严小姐。”被唤安管家的男人淡漠的说完便抬步离去。
“好,好,明天我一定让依依在家等着!”严大伟点头哈腰的讪笑着,更是恭恭敬敬的把安管家请到门外。
“搞什么?”严依依瞥了眼远去的身影,咕哝着走入家门。
门内的景象,让疑惑的双眸邹然放大。
一尊金灿灿的大佛坐落在玻璃茶几上,道道亮光直射眼底。
严依依眯着眼,待看清桌上其他的物品后,失声叫道:“天呐,这……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层层林立的金砖垒出横平竖直的方城,面积大到让严依依觉得这根本是在演古装电视剧,这场景放在现实生活中怎么看都透着虚幻。
“老妈,家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严依依在金光笼罩下回过神,焦急的向母亲询问。
没有得到回应,坐在沙发上的母亲正在不停的擦拭眼角,姐姐则是满脸哀伤。
突然出现的男人、屋内的金砖、母亲和姐姐的悲伤,直觉告诉严依依,她不在的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老妈,依琳,到底发生什么事?”严依依奔过去,站在母亲和姐姐面前,焦急道:“刚才那个男人是谁?这些金砖哪里来的?”
“老妈,您别哭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依依,妈妈实在……”徐丽眼泪婆娑的抬起头,声音哽咽的已经语不成句。
母亲的欲言又止让严依依焦急万分,她了解自家母亲,知道她遇事容易惊慌,看她现在这幅模样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讯息。严依依转移方向,问低垂着头绞手指的严依琳,“依琳,你说话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依依,我……”严依琳目光闪烁,欲言又止,望着严依依满脸悲戚。
“咱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严大伟哼着歌曲走进屋,喜笑颜开的模样与屋内悲怆的气氛格格不入。
“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严依依拉着父亲问,“刚才那个男人是谁?谁给咱家送了这么多东西?”
依依连珠炮的发问,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恐慌。那种感觉甚至比被高利贷追债还要惶恐不安。
“依依啊,咱家这次福星高照,有贵人相助!”严大伟搓着双手,迫不及待的坐到沙发前,拿过桌面上的金条反复的摩挲。
“这可是实打实的纯黄金,这金条一根起码得有二斤重!”严大伟双眼流露出贪恋的光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金条。
家里什么情况?自己的父亲是个烂赌鬼,母亲是下岗职工,哪里会让人巴结攀关系。天上不会掉馅饼,不图你什么,谁会好心这么大的手笔来送礼。
母亲和姐姐的反应让严依依觉得事情越发诡异,冷声道:“爸,这东西究竟是谁送的?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就把东西给我送回去。”
“依依,这些都是欧家给咱家的聘礼!”严大伟望着茫然的严依依,这事早晚要说,索性直接告诉她,让她也有个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