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铺子要价一百二十两,砍砍价一百两就能拿下。李竹看着有些心动,她独立出去几个月,光卖鱼卖菜就没少挣,再加上捉强盗的赏银,买下这家铺子自是没问题。何况,她家池塘的鱼和莲藕也可以卖了,到时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李大姑和杨老实商量了两日,还是迟疑不定。这天李竹又跟着他们一起,路过那家铺子时,房东连忙迎出来,热情地招呼。
几人正在寒暄,就听见街对过传来一声尖利的嗤笑声,李竹一瞧,正是以前饭铺的对头潘嫂。
潘嫂看杨家有卷土重来的意思,心里头十分不爽快。
就故意大声跟房东搭话:“他大哥,你这是隔着河送秋波,白费劲。这铺子啊,可不是个碗啊碟啊的,阿猫阿狗都能买。我劝你还是找个有钱的主雇吧。那些个裤裆里挂铃铛,穷得叮当响的理都别理。”
李大姑一脸怒容,随即也指桑骂槐道:“哟,这人窝里突然伸进驴头来,吓人一跳。俺们正说人话呢,你说一个畜生凑什么热闹啊。”
潘嫂细眉横挑,“你骂谁是畜生?”
李大姑接道:“我可没提名道姓,你上赶子找骂为哪般?”
眼看吵架就要升级,房东赶紧两边劝和。
李竹笑着看了一眼潘嫂,对李大姑说道:“大姑,咱们别跟有的人一般见识,房东大叔,你说个实价吧,我们是诚心想买。”
房东一咬牙一跺脚:“咱们都是熟人,我又急着回老家,就不说虚头了,这样吧,你们给一百两,里头的粗笨东西我也不卖全送给你们。”李竹早打听好,确实是实在价。也就没还价。
她笑着说道:“行,我们签了契约,就去衙门办契书。”
李大姑有些恍惚:“阿竹,你还真买呀。”
李竹笑道:“真买,以后大姑就租我的铺子。大叔,这是三十两定金,其余的明日结清。”
“好好,还是你这丫头爽快。”
房东收下定金,到内堂写下凭证。
他们出来时,潘嫂仍斜倚在门口翻白眼,脸色十分难看。
李大姑昂首挺胸、得意洋洋地从潘嫂身边经过,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隔日,李竹交了剩余的房钱,双方去衙门登记。
李竹出来时,就听见有人招呼道:“李姑娘,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李竹抬头一看,见是个二十来岁颇为精神的小伙子。
那人挠挠头:“我换身衣裳李姑娘就不认得我了?”
李竹这才想起他们是谁,正是那扮流民去捉土匪的五人之一。
“你一收拾干净,跟以前大不一样了。青枫的伤势怎样了?”
那天,他们离开后,李竹就再没得到他们的消息。
“好了,都好了。那啥,李姑娘,我叫何远。你以后有事可以找我。”
“好的。有空再去村里坐坐啊。大伙挺想念你们的。”
何远一想起那几日的事就不由得笑了起来。
两人正在说话,李竹就看见陈观和陈觐身着一袭便装,从外面走进来。
陈观笑着招呼李竹,陈觐也停住了脚步,问道:“你来找我?”
“不是,来办些事。”李竹实话实说。
“哦。”
陈觐说完便离开了。
陈观冲李竹再笑了笑,便跟了上去。
恰在这时候,李大姑和房东也出来了。
三人一起出了县衙。
回到村里,李大姑开始着手准备开铺子的事情。虽是亲戚,李大姑给房租却毫不含糊,按照市价一次性给了李竹半年的租金,并说她若是推辞,她就去租别人家的。
铺子的事,李竹没再管,她在请人挖莲藕。她种了一亩莲藕,现在正是开挖的时节,鱼也可以起了,不过李竹打算到过年时再起,那时会更好卖。
池塘不太深,请的人又穿着长兽皮靴子,再套上油毡布裤子,站在水里开始挖藕。这池塘水质好,长得莲藕也极好,莲藕雪白圆胖,犹如胖娃娃的胳膊一样。生吃起来,嫩脆清甜。做菜更是美味。像是辣椒炒藕,排骨炖藕,李竹送给大姑一些尝鲜,李大姑很快就决定留下几十斤留着开饭馆用。莲藕只挖了三分之一,卖了十五两银子。剩下的现挖现卖。
李竹家的莲藕一到县里就销得极快。连陈家的厨子也都排队去买。
陈观吃饭时难得赞了一句,厨子就顺口接道:“这是小的排队去买的,听说是杨家集产的莲藕,生吃都好吃得不得了。”
“杨家集?”陈观问道:“不会是阿竹家的吧。她家有一口池塘。”
陈觐道:“吃饭时最好不要说话,即便说话也不可太激动。”他都怀疑某人已经喷出口水。
陈观一脸无奈,有这么个大哥真是对他的考验。
陈观小声嘟囔道:“我真替未来的嫂子担忧。将来我一定得尊敬她,她太不容易了。”
陈觐道:“吃你的饭,等见着人再担忧不迟。”
由于李竹买下的铺子是现成的,所以李大姑也不用怎么收拾,饭铺就开起来了,名字还叫杨家饭庄。那些老熟客得知情况后,纷纷过来捧场。不过,有几个委婉提出,这味道似乎不如以前好吃。
杨老实和李大姑自是虚心听取,两人思来想去,味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