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他惊见皇上眼眶的眼泪,至今还是震撼之极,他才明白韩小姐对于皇上是怎样重要的存在。从来高高在上,风华绝代的他,竟然因为一个女子而落泪。就算当年蒙皇后病逝,皇上也未落一滴眼泪。
他知道,这一次,皇上是真的爱上了那个女子,为了她,他甘愿冒朝廷混乱,江山动荡之险,强制将伍丞相府一家满门抄斩,毕府旁支一支赶尽杀绝。更甚五万士兵被活埋的残酷手段。那几日,傅国血流成河,哀鸿遍野,伏尸几万,到处血雨腥风。
“致儿,朕好想你,为何你还不回来?”傅君行站在樱花树前,一袭白衣,衬着脸仿佛透明一般,苍白的紧。脸色消瘦,黑色的瞳仁黑沉一片,透着难以言喻的苍凉与悲痛,已是初冬,到处透着一股寒意,寒风吹来,纷乱的樱花瓣徐徐落下,墨发轻扬,安静伫立,右手伸起,拈花抬首勾唇一笑,那一笑绝世倾城,美的惊心动魄,手上的樱花顿时变成粉末从指缝缓缓滑过,那双眸子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你不来,朕便去寻,就算上天入地,朕也会找到你。若是…若是…。你敢忘了朕……朕会…。朕会…。”想到此处,胸口一痛,右手紧紧捂住胸口,喉咙微腥,噗!一口鲜血喷出,溅在樱花树前,鲜红的血顺着黑色的树皮缓缓流下,一滴一滴参进…。地面…。“朕会杀了你。”朕说到做到…。
“皇上,皇上。”陈公公见他竟然吐血,赶紧跑过去,想要扶住他,匆忙见对上那双不顾一切疯狂的眸子,心下大惊,猝不及防被甩在地上……
“滚。”甩袖推开他,声音冰寒彻骨,跌跌撞撞往前离开…。
傅王府,门外几人士兵把守,府内,原本生机勃勃树木光秃,黄色的叶子不断掉落于地上,铺满整个地面,花草凋谢,到处呈现一片萧条的景象。
亭间一人暗黑色锦衣,面临着湖,清冷的瞳仁绝望而悲痛,五官俊美,只见那一头墨发已经全部变成白丝,他并未束发,白色的发散在肩上,更显得妖艳异常。
“傅漠,早知现在何必当初,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你造成,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致儿因你而死的时候,我真想拿一把刀插进你的胸口,挖出你的心看看,它到底是不是黑色?就算现在,我依旧恨不得杀了你。”秦秦远做于石椅上。握住茶杯的手捏紧,指节泛白。他心痛后悔…。为何她出事之时,他不在京内。每每想到此处,他心痛难耐。
听到此处,眼前男人混身一僵,绝望闭起双眸,握紧拳,骨节捏的“咯咯”发响,捂着痛的窒息的胸口,脸色瞬间惨白。
只听他起身继续道“但我现在不想动手了,因为我要你活着,活的生不如死。”声音一顿,唇勾起,嘲讽问道:“心痛吗?现在知道心痛了么?可是…为什么那时你下的了手,你对着那个不惜为你冒死进死亡林的她下得了狠手。那么多人围剿她一人,她还怀着孩子,你怎么可以…。”清远越说声音哽咽不成声调,只要想到那个场景,不,…这辈子,他都不愿再想起那个场景…。因为太痛…。
“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这一刻,他没有再称本王,失去后才知道后悔,眼泪划过脸庞。现在他真的懂这句话背后的涵义,心痛的麻木而绝望,就连他自己都恨不得立即解决了自己。但他知道,他就算想死,也死不了,他的皇兄,绝不准他死,他要让他活着,一生生不如死的活着。这就是他所谓那个冷清绝情的皇兄。触碰他的逆鳞,谁都得生不如死,而他的逆鳞就是致儿。原以为这一生他也早不到他的弱点,伤不了他。
没想到这一次,却误打误撞将利剑直接插入他的胸口,而他同样被贯穿,生不如死。若是…时间可以倒回…。他宁愿自己受伤,也绝对不让她受一点疼痛。他爱她,深入骨髓的爱,从未有过的爱。唇角苦涩,可是为何,他在失去后才明白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感受。
若一开始,他便好好对她,或许,此时现在他已经有了孩子。可是,所有的一切,都被他亲手打碎了。他从来没有正视自己的感情,因为懦弱不敢……他说爱夕月,只不过是拿她来掩饰对韩致的感情罢了。这一生,他只爱过一个女人,那便是韩致。
“你以为你承认错,就可以将所有的一切抹平当做没有发生过?”秦远清一手抓紧他的衣领,脸色狰狞,恨不得吞了他般,声音幽幽狠毒却绝情,大吼“傅漠,告诉你,别想,休想。我要看着你生不如死的活着,因为只有看到你痛苦,我的心才不至于这么痛。”说完,松开手,转身离去……
傅漠酿蹌的后退几步,寒风吹起他白发,瞳仁迷茫痛苦……眼眶憋的通红,眼泪不停打着转,久久不流下……手指握紧,鲜红的血从指缝慢慢流出。一滴滴在地面…致儿,你在哪儿?你回来好不好?本王错了,错的离谱?唇色越发惨白…。
宽阔的校场上,一排排士兵,只见他们每人执剑,反复操练,正前方台上,一人身着铠甲,他身上的甲衣有些不同,甲片赭色,连甲带朱红色,胸、背、肩部无甲片,周边以革带镶边,到从此处看以看出这人在军中倒是有些地位。
刘蒙意刚要经过此处,听见身后有人叫他,转身,见司徒捷向他走来,眼中波澜微起,稍纵即逝。
“刘兄,不知近来如何?”司徒捷走过去用力拍了拍他的肩,神色一闪,脸上一派笑意,仿佛两人相交